更夸张的是,这些钱甚至也不会让大大小小的陕西乡绅提出来,按照要求,他们必须以此款项为质押,从复兴公司指定的银行机构贷出双倍的资金,利息也低到几乎没有。
他们拿到这笔钱后干什么呢?叶大皇帝随即就推出了建设西安和兰州两地的大计划,要长久的控制西域和河中,大明现在的工业中心都太远了,所以叶开才会要求开发西安和兰州两地,只有这两地的工农业水平上去了,大明才有足够的力量往西域与河中投射。
这可不是什么小规模的开发计划,而是会影响几代人的投资开发,叶开打算建一条西安到兰州的快速道路,这是一条能过马车的驰道与铁路相结合的道路,预计将把现在从西安到兰州的二十五天路程,缩短到十天以内。
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大规模的建设计划,只要不瞎搞投什么都肯定会赚钱,所以陕西士绅们也挺满意,地虽然拿不回来了,但总算收到了些卖地钱,而且皇帝还给指路带着你发财,这可是大好事。
对于周老汉这样的人来说,同样是好事,大明刚进入陕西的时候,周老汉做梦都是跑了的大户梁家带着凶神恶煞的差役回来了,他们收走了大圣娘娘分给自家的地,甚至梁举人还要他们赔钱。
而现在,他只用了每年还款四十个铜元的代价还上三十年就可以保住了自己的地,不但地保住了,皇帝陛下还承诺,他们家将春麦全部上缴之后,朝廷会按照一比一点二的比例返还粮食。
什么是一比一点二的比例周老汉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每交出去一斤麦子,那就会得到一斤二两麦子,这么好的事谁不干谁是傻子,虽然河南的麦子很可能没关中麦子好吃,但能平白多两成呢!
周老汉美滋滋的想着,还对自己的种地手艺相当自信,只不过等他回头看了看的时候,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日子是好,可是就太累了,这放眼望去,周围跟他一样下地干活的,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
这在以往可是难以想象的,以前种地那可是天大的事,全家老小一起上阵,连几岁的孙子也得跟着干,这可是全家老小活命的大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帝老爷要搞什么大开发,两个儿子去了什么公司修路,儿媳和刚长成人的孙女也去什么厂子弄什么羊毛去了,连几个半大的孙子也有人要,一天两个铜元当学徒工去了。
人都走了,这种地的事情不就得扔到了老两口的头上?不过好在麦子熟的时候,官府还特意组织了一次抢收,不然他一个老汉肯定收不完。
远处传来了嘤嘤的哭声,周老汉踮起脚尖看过去,一个背着大包袱的男子拿着一套工具边走边回头,似乎还挺舍不得,男子身后,三个五六七八岁的娃娃哭着喊着的在追。
“咦!王石匠也要去县里了咧?他手艺好,打个猪槽都能收十个铜元,这么来钱的活计都不要了?”
周老汉的老妻也在看着远处,嘴里还在嘀咕着,在这人死不离乡的时代,很少有人舍家弃业去外地的。
“你懂个逑!王石匠在这哒打个猪槽才十个铜元,可要是去了县城应募上了那啥公司的工匠,包吃包住一月就有六块银元,干得好的还有奖,他凭啥不去,额看这都去的晚了。”
。。。。
“父亲,拉瓦锡先生在外面求见,我劝不了他了,他说法兰西需要他,非要回去!”
西安行宫,小团子穿着一身郡王过肩蟒袍,走向了正在批阅奏折的叶开。
“唉!”叶开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这拉瓦锡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这半年来一直吵着要回法国去,叶开派了几波人去劝,那都劝不住,这位坚持认为法国人杀死国王的那股疯劲已经过去,现在是他回到家乡的时候了。
可是,叶开眉头皱得更深了,拉瓦锡在大明这五年多可不是白呆的,他现在是大明子爵,特聘工部左侍郎,南洋大学副山长兼化学院院长,复兴公司首席化学顾问,齐内丁与拉瓦锡炸药公司大经理兼首席技术指导。
这一连串的头衔说明了拉瓦锡在大明科学界,特别是化学界的重要,不!他不是在大明的化学界重要,他在整个世界的化学界都非常重要,可以说在没有拉瓦锡之前,化学更应该被叫做炼金术。
这样的人才离去,不提他掌握了多少大明的核心知识,就仅仅他本身的名头号召力,对于大明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陛下!请授权给奴婢,奴婢一定可以可以让拉瓦锡子爵打消回法国的念头!”
说话的是一个一身青衣的内侍,内侍的年纪也不小了,头发都开始花白了,但谁也不会怀疑一个能站在叶开身边内侍的实力。
这是李大监从数千内侍中挑选出来的接班人,以前是伺候过我乾隆的宫中老人。
话说做我大清的内侍可真够惨的,不但动不动就有挨打甚至被处死的危险,宫中的宫女还个个都是出身旗人家庭的,他们在宫中,不但要伺候满清皇室这个主子,还要伺候这些旗人家出来的宫女主子。
真是双重压迫,双重痛苦啊!所以一到了新朝,这些从满清宫中被解救的太监顿时爆发出了极大的潜力。
大明三次北美探险队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宣教处最危险的地方,也有这些曾经满清太监的身影,他们似乎特别合适刺探情报,装什么像什么,还比一般的探子更忠诚。
叶开深吸了几口气,他知道这个官居锦衣卫銮仪司锦衣镇抚使的内侍是什么意思,肯定是要恐吓再要挟,实在不成就让拉瓦锡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算了!还是朕先去和他谈谈吧!”叶开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