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十七,一袭新制的明黄色朝服,从露台上下来,脚步有些轻快。
少年英眉初展,眼角微挑,满面春风,意气风发,得意又不张扬。
未来又会成了哪个姑娘的牵挂。
为什么不可能的两个人,上天要安排他们相遇?
遇见她之后,他才相信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美人回眸,撩动人心。
惊鸿一瞥,惦念多年。
三郎……我,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我又没让你等。
此后,万世不相干,千载不相逢。
生生世世,都不要再有何瓜葛了。
殿下,臣来迟了。
跪下!
老子不跪~
男人赤着脚踏在冰冷寒凉的石路上,脚上沉重的镣铐拖在地上摩擦出声响,身上绑着的铁链深深勒紧皮肉,途径处皆留下一道触目的血污,然而即便他已然成了世人唾骂、污名远扬的罪臣,他也始终高昂着头颅,仍似当年的傲然挺阔。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相思啊,更多时候,不过是一人的自作多情罢了。
辟邪押着她很快便来到了坐落于皇城西郊的天牢。
天牢不同于其他宫殿那样是青瓦红墙,它由许多块完整的岩石磊建而成,整体是灰黑色的。铜门外并没有什么活物,只零星长着几处枯黄的野草。
被绑着的阮琉音惶惶地走进去。
门外干燥得野草枯黄,里面却阴冷潮湿。牢狱里味道十分古怪,常年不见天日而积累下来的霉味和着或干涸或新鲜的血的味道,很是浓重。里面的环境也十分昏暗,即使两边石壁上都置有油灯火烛。
感觉到有人来,却没公公通报,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几名正喝着小酒的小厮不耐烦地抬起头,待看清来人后,忙掷下酒碗迎上前来。
“银大人,这么晚了,您这是……”
“一个刺客。”辟邪淡淡地说道,还是那副波澜不惊地样子。
“我不是刺客!”阮琉音恐慌地连忙辩解道。
可是谁会理会一个刺客呢。
“刺客?那宫里怎么没动静啊?”一个小厮摸了摸脑袋,很是不解。
为首的狱卒把他扯在身后,忙向辟邪赔罪:“银大人莫要怪罪,他叫秦羽,是个新人,不懂规矩。”
“无碍。”
“那这回是……和之前一样么?”狱卒请求指示。
“嗯。”辟邪应道。
“什么之前?一样什么?喂!”阮琉音高声抗议道。
“银大人尽管放心,卑职定会操办妥当。”狱卒垂首作揖。说罢,他直起身,给身旁的小吏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便上前去架住阮琉音。
“你们要干嘛!放开我!”
“辟邪!你不能这样!你会后悔的!”
“诶!辟邪你别走啊!”
在经历了一番誓死不从的挣扎之后……
“哎呦,老娘的身子骨。”阮琉音坐在地上痛苦地揉了揉腰,抬起头向小吏们吐槽道,“你们还真肯使劲儿啊。”
但没人理她。
“哐当”牢房的铁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狱卒很快拴上了粗重的铁链。
“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