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有些兴奋，刚进去就到处打量，整个营地差不多坐了百来号人，每人面前有一个木板，上面放着沙土。小狐狸跟恶狗学着旁边人的模样，用一块木板将沙土推平，然后握着一根毛笔似的木棍，盯着上面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姓柳，刚教完一场，正在喝茶歇息一会。这活太累，一天教八场，从早到晚，嗓子都哑了，比私塾里的先生要累得多。但是一想到到手的银子也要多不少，而且有机会接触剑州高层，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况且以后这里面，指不定能出些人才，那自己就发达了。

柳先生放下茶杯，扫了一眼，这场来了两个插班生，居然还有一个是女子，顿时心有不悦。这程校尉是个什么意思，当即出得营地，找程镇北理论去了。

“程校尉，这是军中学堂，怎地还有女子入学。”柳先生也不是真打算要个什么说法，但是这加人不加钱，是几个意思，总得理论一番才是，不能如此压榨我等读书人啊。

“哦，忘了，忘了，柳先生，不好意思，这女子是那恶狗的妹妹，想来旁听一番，我也不好拒绝。”程镇北对读书人还是颇为礼遇的，主要是剑浦这地，有文化的不多，难找啊，每一个都精贵得很。

“恶狗？这是啥？程校尉，你怎地骂人？”柳先生一愣，自己不过发发牢骚，这程校尉怎么直接就骂上了。

“哪里骂人了，那个插班进去的男子，就是叫恶狗。他是大人从泉州带回来的，身手极好，以后就是大人的亲兵首领。他要来认字，是大人的意思，就算带个妹妹，我也不好拒绝。”程镇北双手一摊，这点事情，算什么，总不至于还要找大人批准吧，大人就算有那闲工夫，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请示啊。

“哎哎，柳先生，你干嘛去？”程镇北刚说完，就看见柳先生转身就走，赶紧问道，屁大个事情，还真要上纲上线不成。

“教书去，该开始了！”柳先生回头拱拱手，乖乖，自己可算烧高香了，这程校尉实在对自己太好了。那可是大人的亲兵首领，安排在自己手下听课，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机会么，可得把握住了。那些个同在这里教书的，还得指望这些个新兵有出息了，自己这里直接来了一个大人物，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哎，那两位学生，你们坐的太远了，恐怕看不太清楚，到我旁边来坐。”柳先生一进去，就对着最后面的恶狗跟小狐狸说道，可得好好教才是。

恶狗闻言，带着妹妹走到最前面的侧面坐下来，这里确实看得清楚得多。

“你们今日刚来，这基础肯定差了些，要有耐心，慢慢学，有不懂的就问，知道吗？咱们今天先将之前的笔画给复习一下，然后再开始新的内容。”柳先生对着下面的新兵说道，为了照顾恶狗二人，特意将教程稍微改动一下，方便他们学习。

一节课学下来，恶狗头晕脑胀，只觉得这小小笔杆比那狼牙棒还要重三分，总是控制不住。反而小狐狸倒是学的似模似样，已经能写几个简单的字了。

“这位同学，不要着急，马上继续学，多学几遍，熟能生巧。”柳先生走到恶狗身边说道，这马上还有一节课呢，内容大同小异，反正他有时间，继续上课呗。

恶狗好不容易熬到这节课结束，正想溜呢，谁知道旁边的小狐狸头直点，没办法，只能坐下来等着下一节课开始。恶狗跟小狐狸这一下午，直接连上了三节一模一样的课程，可算将恶狗累坏了。

“哥哥，你还记得几个字？”吃晚饭时，小狐狸问恶狗，今天先生总共教了十几个字，小狐狸都已经记住了。

“大概，七八个字吧。”恶狗想了一想，当时都记住了，这会还了一半给先生了，就剩一半了。

“那一会我教哥哥，我都记住了，先生说了，明日要考校我们。”小狐狸咧嘴一笑，自己总算能帮上哥哥了，好开心。

“还学啊？”恶狗仰天长叹，这都整整学了半天了，晚上还要继续，这日子没法过了。

剑州商行内，孙宇刚吃过晚餐，本来应该在此过夜的，不过今晚还有大事要安排，还是得回刺史府。琚瑶取来披风给孙宇披上，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风大，可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