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谢过大将军的救命之恩!”一妇人在孙柔的搀扶下,走到门外,直接跪地谢恩,孙柔也同样跟着跪下。
孙宇看着眼前妇人的脸庞,虽然苍老瘦弱了许多,却绝对不会认错。
“噗通~”孙宇直接跪下了,对方这一跪,他不能受啊。
“侯爷,怎么了?”恶狗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暗中出手偷袭,慌忙举起狼牙棒,一众亲卫也是瞬间警惕起来。
“恶狗,退下!”孙宇深吸一口气,喝道。
恶狗搞不清状况,却依旧服从命令,挥挥手,让亲兵随他一道后退。
“大将军,你这是?”对面妇人一脸不解,对方这是怎么了。
“叶小娘,是我啊,宇儿啊。”孙宇将头盔下的系带解开,取下头盔,露出面容,哽咽着说道。
“你、你真的是宇儿?”妇人跪在地上,往前挪动几步,仔细查看,果然眉目之间,却有几分相似。可当年孙宇年幼,如今面容变化有些大。叶小娘还是怕认错了。
“叶小娘,真的是我啊,我后来病好,回到江宁,才知道你们离开国公府的事情。原先想着,你们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贸然去打扰,却不知,竟然过得如此之苦。”孙宇不住摇头,泪如雨下,想起年幼时,叶小娘待自己最厚,总是给自己做好吃的。
“当真是你,宇儿,你病好就好了,小娘不苦的。你活着真好,老爷在底下,想必也能含笑了。”叶小娘确认是孙宇后,掏出皱褶泛黄的手帕,帮他擦拭眼角的泪水。
“小娘,你快起来。”孙宇这才想起,都还在地上跪着呢,而且叶小娘身体也不好。
“哎,宇儿,你也起来。”叶小娘也不推辞,顺着孙宇的手臂就站起来了。
“小娘,她叫孙柔?”孙宇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对,她是你如假包换的妹妹,也是国公府的血脉。”叶小娘冲着孙柔招招手。
一脸搞不清状况的叶柔,见状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到娘跟前,捏着娘的裙摆,颇有些不知所措。
“柔儿,叫哥哥!”叶小娘指着孙宇说道。
“柔儿见过哥哥!”孙柔有些不好意思。
“哎,哥哥此番是出来打仗的,不曾带礼物,这还有锭银子,你先拿着。”孙宇摸摸怀中,除了一枚银锭,什么都没有。
“小娘,你怎么会流落此地?”孙宇将银锭塞给孙柔,摸摸她的头问道。叶柔想要推辞,可看见她娘默许的眼神,将银锭给收下,自己哥哥当大将军,这点银钱应该不值当什么吧。
“宇儿,我娘家原本就是福州的,只是你不知罢了......”叶小娘叹口气,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叶小娘不知有身孕,从国公府领了一笔银钱,被打发出来。
在江宁举目无亲,叶小娘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就决定先回娘家。一路山高水远,又隔着国境线,多方打点,总算回到福州,却发现家中也只剩年迈的老母。
原本想要改嫁的叶小娘,突然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此事就拖了下来,总得先将孩子生下来。
后来母亲去世,孙柔也慢慢长大,叶小娘也就绝了改嫁的念头,只想着将孙柔拉扯长大。刚开始凭着那点积蓄,还能过得轻松些,这两年越发艰难了,靠做些缝补的活计,补贴家用。
“小娘,为何不回国公府?”孙宇想到这些年,俩人吃了这么多苦,心中有些难受。
“老爷走了,你又不在府中,老太太容不下我等。况且,我又该如何证明柔儿的身份,而且又是个女孩,继承不了家业。”叶小娘何曾没这么想过,可终究放弃了,若是千辛万苦去了江宁,再不能相认,那该如何是好。
“幸好,柔儿如今的样貌,跟宇儿有些相像,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证明。”叶小娘摇摇头,大户人家对于子嗣看得极重,不是在府内出生的,历来是不入族谱的。那些个抱着孩子,就千里认亲,还被当作继承人的,不过是话本里才有的。
“小娘,这里条件太过艰苦了些,不方便将养身体,随我先去县衙吧。”孙宇决定先将他们安置在县衙后院,等身体好些,再派人送去泉州,安置在镇海侯府。
“宇儿,没事的,你是不是还有军令在身?你先去忙。”叶小娘赶忙推辞,能够相认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其他的,不敢奢望。她以为孙宇现在应该是个普通军中将领,有些事情,他也会为难。
“小娘但随我去,如今这军中,正是我说了算。”孙宇将缰绳递给恶狗,亲自上前扶着叶小娘的手臂。
“宇儿真的出息了,若是老爷跟夫人都在,该有多高兴。”叶小娘一脸惊诧,她虽是妇道人家,可毕竟在国公府待过,这见识还是有的。
此番泉州打过来的军队,听闻人数过万,孙宇居然是军中主将,这地位,比起老爷,也差不多了。
此时县衙之中,程镇北刚刚将肚子缝合包扎,张大虬也在,他作为执法营的头,必须带人盯着,防止下面有不开眼的违反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