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禹,你说这南越的军队,厉害吗?”远离江宁之后,周薇心中也放松了许多,言语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应该,不会太弱吧,不然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李仲禹当然是不懂的,但是能在大唐旁边活这么些年,彼此应该差距不大吧。
“他会不会受伤?”周薇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两军交战,刀剑无眼,这要是出了状况,该如何是好。
“别人不好说,闽国公肯定没事,我大唐战神的称号,岂是白叫的?”李仲禹现在对孙宇,那是迷之自信,别说南越国了,就是挑战大宋禁军,那也不在话下。
“小姨,你不用担心,闽国公跟南越打了几次了,哪一次不是从南越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自己倒是越活越滋润。”李仲禹虽然年级不大,如今也能感受到,自家小姨与闽国公之间,非比寻常。对于这个,他是喜闻乐见,这根大腿,抱得紧些才好。
“谁担心他了?而是、而是,万一有个好歹,仲禹你在这边,日子不好过。”周薇知道自己失态,赶忙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是、是,上天保佑,国公爷大胜而归!”李仲禹双手合十,作拜佛状,眼角却带着一丝戏谑。
此时的罗源县,战争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在每一个街道,每一个巷道,又或是每一个院落,都可能爆发激烈的战斗。
哪怕各团刻意压制了前进的步伐,不断以强弩推进,却依旧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孙宇立于城头,看见不断有受伤的士兵被抬到后方,心中自是不忍的,却又无可奈何,这就是战争。
城门口的空地,直接被医护营征用,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挽救他们的生命。
突然城中火起,孙宇最不想见到的场景,依旧无法避免,这罗继兴依旧是这般狠辣。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控制火情!”孙宇叹息一声,那个位置,正是县衙的仓库,里面囤积了大批的粮草跟辎重,这一把大火之后,这满城的百姓,估计跟当初的福州一般,成了他的负担。
“国公爷,那边也起火了!”恶狗指着城中另外一处,火势窜起的很快,不用望远镜,在城头也能清晰可见。
“狗日的,他这是找死!”孙宇一掌拍在城头的墙垛上,震得手心生疼。
这罗继兴,准备用这满城百姓性命作为要挟,让忠勇军疲于救火,而无法追击,换取他们的从容退兵。
孙宇原本并不打算将罗继兴全部歼灭在此,一是因为这般做,必然导致自身伤亡惨重。另外一个,他还指着罗继兴向南越朝廷求援,将杭州的兵力外调。
“恶狗,率兵跟我去城东,急行军!”若只是放火烧掉物资,孙宇虽然愤怒,却不会改变原有的作战计划,可如此这般草菅人命,还是超出了他的底线。
之前在福州城下,此人驱使百姓攻城,就让他极度厌恶,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消失好了。
孙宇率领亲卫营骑兵,另有数个营的步兵紧随其后,直接绕道南门出,再折向东门,快速行军。
“大将军,够了,快撤吧!”罗继兴麾下亲兵校尉,面露不忍,这一座座被点燃的宅子,里面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火借风势,很快就难以窜天而起,人力难挡。
“哼,本将就是要让那姓孙的知晓,就算拿下罗源县,也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罗继兴下定了决心,只要是他失守的地方一定付之一炬。
若是当初就将福州城烧个精光,这忠勇军恐怕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城门处也堆满了易燃物,当罗继兴带领剩余的近万精锐撤离出门口时,数十个火把丢过去,城门顿时一片火海,再也无法通过。
随即罗继兴带领大军,头也不回,直接往东撤去,准备驻守宁德县。
“大将军,不对,你带人先走,我断后!”亲兵校尉看着远处腾起的烟尘,情知不妙,这一定是敌军追过来了,从这个阵势来看,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急行军,尽快过河。”罗继兴继续蒙头赶路,他敢在城内死战不退,自然有足够的把握。他在城外有布置,再有两里地,有一条河,宽不过两丈,但是水流较快,上下游十里地,只有一座石桥,等他们过桥之后,直接砸毁,对方不架桥,大军根本过不去。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南越禁军的步伐开始变得凌乱,后面的士兵试图往前奔跑。
罗继兴麾下也有百余骑,基本充作斥候之用,哪怕他座下这匹马,也不过普通战马,连良驹都算不得。
扭头回看,只见大批骑兵,正在快速接近。
“你带一千人断后,其余人随我加速过河。”罗继兴指向一名校尉,他负责的队伍,本就在最后方,从一开始,罗继兴就做好了舍弃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