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大皇子白秋丛,白秋梒的大哥。
这个人啊,原来年轻时候的模样比九郎还要俊俏许多,总是这么温温柔柔的样子。人能够如此温柔已经是难事,更何况还是个饱受命运不公的人。
白秋丛原来不叫这个名字,莫春欢第二世因为一场意外的刺杀,听他说过这段往事,“白锦君”,他当时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认真,就好像把什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了她一样。
那时候她不知道,还没心没肺的笑话他说,明明现在的名字更好听些,还不流俗。
那时候他眼里的悲伤配着被血染红的白衣就好像被遗忘在天地间的谪仙。
从那天起,白秋丛就和她断了所有交情,而她忙着报复孟长瑾和讨好白秋梒自然也顾不上他,这事儿也就是个小插曲,莫春欢也就忘了,要不是后来做了太后无聊的听翠喜给自己淘弄的宫闱秘史听,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时候,白秋丛当年的简单几个字包含了什么。
白秋丛的母亲是先皇后,是她一手扶持着落魄的皇子上位,而她却在封后大典的前一天毙了,有人说病死的,也有人说是那个落魄皇子不仁不义。
莫春欢忘不了翠喜那时候感叹的神色,她说:“太后娘娘,你说这世道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为自己爱的人付出了一切,却被他杀害,连为自己孩子取的名字也被负心人以宠爱他人的名头改了。”
大皇子本命白锦君,九皇子出生后,为了表示对他的宠爱,大费周章,将头前的几个皇子的名讳里都改成了个“秋”字,上边的七个都是礼部钦天监算了一个月才起的新名,只有大皇子是圣旨下来的当天就把名字报了上来——“白秋从”。
从这个父亲遗忘旧人开始,他们也就只变成了君臣关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唯有服从才能苟且偷生。
听说当时皇上不喜不怒,只在上边添了一笔,改成“白秋丛”就算了事了,可是回过头后,却在寒冬腊月将他拍到了最北边的边关戍守三个月,从那时候起,大皇子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回来了以后,只问佛堂不问江山。
仔细想想,莫春欢对于他是亏欠的,比如第二世那句“他要是对你不好,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带你走”,比如第三世她做太后时,左丘家隐世,边关无人戍守,他便去了那最寒冷的地方。
第三世他们没有纠葛,可能他只是为了白家江山吧。
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上的情债已经够多了,这一世惹了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夫,头已经够疼的了,不能再徒添烦恼了,哪怕是曾深情错付也不行。
周身似乎沾燃上了角落无名花香,就好像白锦君并没有离开自己一样,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与白秋梒对饮的左丘信看了一眼外边,然后说道:“九哥,大皇子的武功可是日渐精湛了,恐怕假以时日,我都不能与他匹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