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叶冷哼一声,并不把她这悲切的表情看在眼里。
莫春欢一时间没有办法上前拉了她两下说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呀!”
左丘信则是在身后冷冷地说:“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还是别做出那一副样子来,要不然的话,我就不知道你会受什么样的责罚了。”
梦叶听了之后浑身一抖,随即冷声说道:“你们从来没把我们这些奴仆当过人!大小姐,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日我明明是被你波及受了伤,可是你呢,却一点关怀都没有,反倒是任由我在那冰冷的小榻上睡了一夜,哪怕你为我盖一下被子的话,我都不会这么难过!”
她悲伤的声音感染了莫春欢,此时的梦叶还是青涩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没缘分的孩子,于是心头一紧,便解释道:“那一日事情太多了,我竟然是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可是这关于梦蓝姐姐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害她?”
梦叶冷哼一声说道:“我凭什么不害她,她自恃年纪大,心机颇深,将你耍得团团转,所有宠爱都由她一人得到了,那我们算是什么呢?
说是带着我来这浮华寺散心,可是不过就是给你们打杂的而已,干一些她不想干的粗活。”
梦叶说的话让莫春欢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丫鬟之间的事情有时候她也说不清的,保不齐梦蓝确实有这点私心,可是,她们几人宛如姐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故意欺负她呢?
但梦叶应该是最脆弱敏感的年纪,要是反驳她的话恐怕情绪又会更加激动。
她的沉默让梦叶更加嚣张。
梦叶冷飕飕地说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是这样,难以开脱吧?人啊就是虚伪,说什么情同姐妹,可是转头呢,不是让所谓的姐妹做最脏最累的活,就是让这姐妹所以嫁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身负重伤,但是却离开了之后,你们没有一个人来寻找,要不是大皇子的话,你们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我这个人不见了吧!”
莫春欢心里属实迷茫,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最初的对话还能随着应和两声,可是现在单一的应和已经不对了。
既然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安慰她,莫春欢直接选择了沉默。
沉默有的时候是对待这种歇斯底里的人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是她怎么知道的,大概是当年的深宫生活学到的吧。
后宫中的女人很多,但得宠的人少,可能有些人一年半载也见不到白秋梒一面,这还算好的,有的人甚至人老珠黄了也没得皇上宠幸过。
她只是个贵妃,上边有皇后管着,下边有妃嫔嫉妒着,所以只能竭力地交好一些还算良善的妃子。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良善就代表着被欺辱。
来她殿里坐坐的嫔妃总是会哭诉,可那有什么用啊,年华都已经过去了,哭也哭不来幸福。
自己真的还想回那冷冰冰的皇宫吗?
“怎么了?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左丘信明明是站在她的身后,却敏锐的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上前询问。
对于他时机恰好的关怀,莫春欢有所感动,她笑着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些伤心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梦叶讥讽说道:“哎呦呦,我们小姐现在也知道借着别人的痛苦撒娇讨宠了吗?明明是伤心的人应该是我怎么轮到你了!真是可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做了你的丫鬟!”
左丘信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并未言说。
他原本是想告诉梦叶关于仆从的本分。
既生为奴仆就便要有一些自知自明,顺应主子的心思就好,别做什么无谓的白日梦。
可是他想起了昨日里莫春欢说的那些话:为什么是白家人要做的事情,他们就无力反抗。
左丘信心知虽然换了灵魂,可是那里所想的事情都是相通的,他不想让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因为不同的观点折损。
有些头,没必要出。
他们的沉默反倒是给梦叶说话的机会,她仿佛觉得自己抓住了这两个人的痛处,大声说道:“我才是最惨的,我是最难过的,我的脸永远都好不了了,所有人都欠我的,哪怕是今天杀了我,你们也是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莫春欢听了之后摇摇头走向她说道:“梦叶,你想的太多了,一辈子太长了,不管是什么都能还的清。”
说完之后用力地打了她一巴掌。
便拉着左丘信说:“世子爷不是要带我来看大夫吗?怎么这大夫还不出来呀?”
她说完了之后,张伯才缓缓地从门口进来说道:“哎呦,还好这丫头想起了我,要不然臭小子没准让我在外边吹一夜的秋风!”
左丘信面上有些不自然说道:“我那是不就是让你先出去一下嘛,也是为了您好!”
张伯冷哼了一声心说,我也不知道吹冷风有什么对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