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不中,王氏大为光火,看肖父没有阻止,干脆骑到肖晚吟身上,左右开弓地往她脸上抽去。
王氏上了年纪身躯沉重,肖黎瘦弱不堪,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拼命护住头,不让她有拿钝器砸自己致命处的机会。
王氏狠狠踢了她一脚,肖黎弓起身,喉中奔出一大口血。
慢慢抬眼,看着这狼狈为奸的夫妇二人。
王氏触到她阴冷的目光,先前得意洋洋的神情怯了几分,攥着肖父的袖子,怨毒道:“老爷!”
肖父也冷冷看着肖黎。
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自己。
“你要是有你母亲一半柔弱……”
肖黎哧了一声,竟是乐不可支地笑了。
她笑声越来越大,在这寂静的夜中,说不出是怎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王氏又狠狠往她身上补了一脚,肖黎一肘击在她小腿上,王氏疼得尖叫,抱着腿蛆虫一样在地上左右翻滚。
抹了抹嘴角的血,肖黎挽起一抹嘲讽的笑。
“柔弱?我母亲柔弱善良,到了舍己为人的地步,可结果呢?”
“你爱她了吗?呵护她疼惜她了吗?别人诬陷她的时候,你有没有第一时间出来为她说话?还是明知道可能的事实如何,却拿着你所谓男人的可笑的自尊心……贬损她,折磨她,远离她……杀了她?”
肖父狂怒道:“闭嘴!!”
啪地一声,重重扇偏过肖黎的脸。
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对肖黎动手。
力道却比王氏这个闺阁妇人重的多,肖黎好半晌才转回头,眼中金星直冒,耳朵里响着剧烈的嗡嗡声。
肖父还在粗喘,打过肖黎的手僵在身侧,双目通红地看着她,肖黎笑了一下,对他歪了歪肿起的脸庞。
“……你把我当过你亲生女儿吗?”
“宠妾灭妻尚有可恕,毒至食子,你算不算人??”
肖父咬牙切齿地攥起这个女儿的领子,“你根本没有任何价值!!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
肖晚吟让他攥得喘不过气,又被一把搡到地下,肖父阴冷地道:“一个野种,你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代表肖家联姻!”
“李公子的命盘和你合适,是你的福气。没有这个婚约,你不过是个生父不明的孽障!我恨不得你死!”
听到这里,肖黎从地上爬起来。
她脸上又是土又是汗,还有血水和手印,目光却冷冷地对上肖父。
“捉奸捉双,你凭王氏一面之词,凭什么给我母亲定罪?”
无视肖父的怒火,她扬声向外面叫来仆人。
“按这个地址,把李先生找来!”
仆人拿着纸条,哆哆嗦嗦地退下。
房中的气氛像凝固一样。
过了一刻钟,一道身影从门外匆匆迈进。
“肖尚书!”
来人施了一礼,肖父看清楚那人,勉强压了压脸上的怒色,“韩先生。”
这韩先生是城郊采芹书院的西席,虽然没有功名,朝中却又不少新贵出自他的门下,故而肖父也不敢怠慢。
那人开门见山,“尚书大人,不才今日前来,是为洗清十几年前一桩冤案。”
肖父眉头凝起,姓韩,又是十几年前……
那人不疾不徐:“十三年前,不才还是一名秀才,在城郊南村卜居读书。当时春闱三年一度,不才家中有老母幼妹,日子极为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