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宴会当天,府中很是热闹。
花朝节为百花生日,宴会设在后花园,四处结着彩带,还有府内丫鬟们扎的纸轿纸马,给百花庆生。
肖黎草草梳洗一番,想在府中仔细找找。
谁料,下人来了厢房前,“小姐,老夫人请大小姐赴宴。”
肖黎皱皱眉。
终究是老太太的意思,她不想反驳,只是一想到肖姨娘和肖父两人那恶心的嘴脸,火就噌噌噌直往上冒。
一个渣瞎一个毒,对她的婢女用私刑,尚书府还真是好家风。
面上却不露,淡淡道:“多谢,我随后就到。”
待下人离开,肖黎打开衣柜。
原主衣服不多,全是些清清淡淡、寡寡薄薄的暗色调,不过这颜色倒是很适合今天的肖姨娘。
肖黎冷冷一笑,挑了其中一身最白的,又往头上插了一个白玉簪子,还有一朵白头花,缓步走出厢房。
女要俏,一身孝,这话一点也不假。
肖晚吟原本就是夏星般清甜动人的相貌,一身素衣素鞋,如乘风乘云乘水来,轻易便夺去了全场目光。
所有女眷都黯然失色,别说座上只有几分容貌的肖姨娘了。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这便是肖家那丫头吗?真是好看。”
“只是一身白……”
“啧啧,这样的日子,怎么穿白的呢?”
肖黎一概无视,平视前方,坐在女眷席最末一位上。
肖父从她进来就看到她了,这死丫头居然敢穿一身白,是怕咒不死他吗?
拍案而起,目眦欲裂:“肖晚吟!你姨娘大喜的日子,你穿成这样,是何居心?!”
肖黎冷笑,反正她不准备嫁人,无所谓落个厉害名声。
你们让我不好过,我非恶心死你们。
扬眉,反问,“大喜的日子?肖姨娘是要嫁人了吗?恭喜恭喜啊。”
宴席上传来一阵窃笑,肖老爷更是怒不可遏:“逆女!看我撕烂你的嘴!”
他扬手就欲打,一旁的肖姨娘握住他衣袖,柔柔地开口道:“老爷,大姑娘从小没受教好,您莫为她气坏了身子。大姑娘一身白衣,头戴白花,想是不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不是刻意要咒老爷的。”
肖黎都要笑了,好一手煽风点火啊。
肖老爷气得喘息如牛,肖黎绕到安全的地方,歪头:“姨娘,我没有家教,那还不是拜您这样的宠妾所赐。不过再怎么说,我没有烧毁佛堂,也没有毒害府中丫鬟。就算是心直口快,也比您家教好些,您说是不是?”
女眷们面面相觑。
原本是来吃一顿饭,走走夫人政治,没想到能吃到这样的惊天大瓜,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提到佛堂,肖姨娘颇是伤心地叹了口气,“大姑娘,你烧毁佛堂在先,污蔑我在后。妾身本想既往不咎,可大姑娘这样败坏妾身清誉,妾身就不得不为自己说句话了。”
肖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肖姨娘拍拍手,一个仆人被带了上来。
她转向众人,泫然欲泣地道:“家和万事兴,妾身何尝不懂这样的道理?只是人证物证俱在。李妈妈是府中多年的下人,还会污蔑小姐不成?”
肖黎淡淡看了看,肖姨娘找来的还真是府中的老人,老太太身边的,若是她说话,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她有底牌。
肖黎道:“李妈妈,您是府中老人。秉公论断,还是信口开河,晚吟相信您有决断。”
李妈妈低头,并不看肖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