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车轮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伴随着这些异响,雾里花恍恍惚惚地蹙了蹙自己的眉梢。
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醒了就起来研墨”。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她慢慢张开了眼皮。
入眼的是一个晃晃悠悠的青铜响铃挂在空中,此时正随着马车的颠簸颇有规律的在上下弹跳,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雾里花将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们这是去哪?”,出口的时候脑袋有些生疼,就好似喝了醉酒一般难受。
“祭祀大典已经结束了,自然是回咸阳城了”,回话的声音很是轻柔,完全没了素日的高冷,她怔怔地寻着声音源头看了过去。
“对哦~大典结束了”,雾里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这么一回事。
“过来研磨”,又是一声催促声。
雾里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一身素衣罗裙,又是楞了一会儿。
提着罗裙扭捏的将双膝跪到席子上,拖着长长的衣摆挪动到了一张宽大的书案旁,对着端坐于书案另一侧的嬴政笑了笑,“小的马上为您研磨,您请稍等”。
虽然,心头又冲了出一种异样感,可到底哪里奇怪,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抖了抖肩膀,拿起砚台一端拇指大小的墨石,有规律的磨了起来。
马车内又宽又大,到处放着竹简,大部分都是敞开的,应该是已经被看过了。
砚台上的墨汁渐渐匀了不少出来,她看着漆黑的墨汁点了点头,“陛下,墨水已经好了”。
说完又扭捏的挪动着身子移动到了书案的另外一端,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竹简开始熟练的收拾了起来。
这些工作信手拈来,彷佛她每天都做过一遍似的,十分顺手。
只是,收拾了一会儿,桌角一卷漆黑的竹简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上面的字是鲜红鲜红的,十分眼熟,她随手拿起认真的看了起来,好不容看清了前头一行字,一眨眼的功夫又忘记了后面的内容。
她像个孩子一样将竹简前后左右的翻转了一圈,不料里面的内容却模糊了起来。
于是,她又认认真真的又看了一遍,可这次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记下来。
“今日这脑袋倒是神奇了,难道是平日里干活干的太累了,以至于现在连字都看的模糊不清了?”
转头对嬴政看了一眼,“陛下,我若是再当几年您的贴身侍女,只怕是连字都要认不得了”。
嬴政闻言将手里的工作停了下来,眼里有些宠溺的对她招了招手,右手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黑色木盒,“看不清就别看了,过来,朕给你看样东西”。
雾里花“哦~”了一声,挪动着膝盖移步到他手臂的位子坐了下去。
俏皮的伸长着脖子往他的右手上瞧了瞧,“藏了什么好东西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嬴政笑了笑,将木盒放到了书案上推到她跟前,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打开。
木盒只有方砖大小,做工很是精细,外侧镶嵌着一只青铜小锁,就指头般大小,锁头的下方吊着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