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蔚秋背着房门松了一口气。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
正要坐下喝茶解渴,便瞥见在不远处擦琴的墨衣男子,刚入口的茶水顿时喷了出去!
“噗——”
喷茶的动静令那人擦琴的动作微微一顿。
蔚秋实在是忍不了了,当即将茶杯重重放下道:“师父!您老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再这么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给吓死的!
但着实让人没想到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居然也有为老不尊的时候,唯独捕捉到了‘老’这个字,其他通通当做听不见。
燕不虞蹙眉道:“我很老么?”
他自二十三岁便辟谷,之后外表便再无任何变化,然而方才她却说自己老?
蔚秋不由心虚地暼向别处,小声嘀咕道:“您若是老,天下便再也没有年轻俊郎了。”
生得这般好看,还半点自觉也没有,回头别给我勾搭一个师娘来,那真是怄都要怄死了。
不行,我得跟师父约法三章!
蔚秋板着小脸扶桌起身,大步走到男子跟前,二话不说便拉了一张椅子来坐下。
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师父,您当年是不是说过,此生只收我这么一个徒弟?”
“是。”
“那您可有说过,咱们师徒二人相依为命这句话?”
“是。”
依旧是肯定的回答,反倒让蔚秋有些心虚。
但一想到师父哪天带回了个漂亮的师娘,眼里便不再有自己这个曾与他相依为命的可怜徒儿,便觉得心口堵得慌。
于是心一横道:“那说好了相依为命,便不能有旁人参合进来,对不对?”
“对……”
燕不虞应得很迷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惜爱徒压根就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理直气壮地瞎掰扯:“所以师父断不能找个师娘与我抢位置,对不对?”
这就不是对不对的问题了。
燕不虞蹙眉道:“为师为何要找个师娘与你抢位置?”
这……
蔚秋一下子被问住了,有些不确定地眨眼:“这么说……师父您不会给徒儿找个师娘?”
隐隐有些期待的目光引来男子的一声轻笑。
他将大手覆在她的脑袋上,语气平和地说:“为师不会有师娘,自然也不会找个师娘与你抢位置,你着实多虑了。”
这句话陈述得有些理所当然,看似与她要的答案相符,却隐隐好像偏离了某种含义。
不会有,和不会找,相差甚远。
蔚秋怔怔地望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好像无意中揭晓了什么,却又离真相十分遥远。
为了深思那个虚无缥缈的真相,她一连好几日都没睡过好觉,练起笛子也是不自觉地频频走神。
对此,师父只是平淡地陈述:“既无心学习,说再多也无用。”
又是冷脸。
蔚秋根本揣摩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心下不由有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明日便是水月秘境开启的日子了,而她却连笛子都不会吹。
都怪那日多嘴,没事问什么师娘啊,倒把自己折腾得够呛,最后还一无所获。
真是越想越糟心。
蔚秋在树梢上翻了个身,正想趁着阳光明媚时补个觉,便想起了无瑕的脸,灵光一动道:“师父,这世上有没有什么祛除胎记的法子?”
话音刚落,坐在另一个树梢上的男子便道:“易容术。”
“如果易容术也去不掉呢?”
“那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