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主很无奈,这群人究竟还是不是刘家的人?她怎么感觉,与其说这群老头子对刘家的权势虎视眈眈,还不如说他们是专程来败家的呢?!
那名长老正说得唾沫星子飞溅,旁边几人立刻插进话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
然而这群平日里最懂得审时度势的老头子,此时却都如同瞎了一般,丝毫没有看到自家少主已经黑成锅底的脸色。
“够了!”
刘清歌实在忍无可忍,狠狠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
桌上的茶杯翻倒,茶水“哗——”地溅了一地。
秦微耸肩,无声递给刘清歌一个怜悯的眼神:“稍安勿躁。”
一群人先是一愣,对视几眼之后,竟误以为少主是因为秦微怒了,说的反倒更是起劲,仿佛不用唾沫把秦微淹死,就对不起自己今日在这里摇开三寸不烂之舌演的一场好戏。
“没说够是不是?!”
刘清歌的耐心彻底被这一群老头子耗尽了,沉沉的怒气把一群人都吓得一惊。
当不明所以的刘家长老们看向淡定无比的秦微时,陡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们明白的已经太晚了。
刘清歌冷淡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轻笑,清淡而森冷,刘家的长老们不禁心神一抖。
“想不到在我眼皮底下,长老阁越来越能耐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讽刺,冷森森的寒意几乎要把几人吞噬。
乔钰在微垂着视线,似乎眼前陡然冻结的气场还不如手中一只茶杯对他的吸引力大。
一旁的秦大国师笑意不减,清贵淡然的浅笑中多了一丝狡黠。
看着一群长老纷纷石化,某人“审时度势”地退出了聚焦区域,优哉游哉的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兴致盎然地看戏。
“少主……”
眼看情况似乎不是朝向预期的方向发展,先前说的最带劲的那名老者再次开口。
刘清歌冷声打断,寡淡的声音却令人心生畏惧,“耿长老的话,今天似乎是太多了些。”
杀气冷肃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人身上,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后者,一张老脸顿时惨无人色。
……这、少主虽然掌权已久,但是刘家长老阁的威严足以与之分庭抗礼。
就凭这一点,想来少主也不敢怎么样他!
耿长老想到此节,心中顿觉松了一口气,目光中惧意尽褪,又是一副浑不在意的神情,眼底阴有一丝阴鹜。
呵,刘清歌?
小丫头片子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迟早有一天,整个刘家都会到他们手中的!
“秦小姐是刘家的客人,”刘清歌的目光收了回来,清幽的声音忽然有些意味深长,“想必是耿长老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才会口不择言说了这些话。”说罢将目光转向秦微,抱歉地道:“还望秦小姐不要见怪。”
秦微抬眸,轻轻摇头道:“无妨。”
这位刘家少主,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
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再万般紧急的情况下,救了刘瑶一条命。
秦微再次打量着刘清歌,高挑苗条的背影柔弱却坚毅,像极了刘瑶,总有种坚不可摧的顽强。
大概是……哪怕被踩进泥里,也要拼死爬出来,一步一步走回巅峰。
这位刘家少主实在有意思,既然人家的橄榄枝都抛出来了,她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刘清歌欠了欠身,目光扫过一旁瑟瑟发抖的耿长老,抿唇道:“耿长老年事已高,长老一职实在费心劳力。既然如此,那么耿长老不必再担任长老,今日起安心颐养天年。如何?”
“少主!”
耿长老的身子打了个颤,声音发抖道:“属下虽然年纪大了……”
刘清歌并未听他继续说下去,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耿长老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准备返乡吧。刘文,把我早先备下的薄礼一并给耿长老送去,这些年耿长老辛苦了!”
此话一出,耿长老的身子顿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挣扎了几下,颓然跌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
刘清歌此举,摆明了是要将他扫地出门啊!
居然……居然还弄出来什么颐养天年,饯行薄礼?!偏生刘清歌把这一套做的天衣无缝,让有心之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不仅是他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切瞬间成了泡影,而且即便是刘清歌垮台,他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早就已经不是刘家人了!
刘清歌这一手玩的实在是狠,居然借着一个外人,直接撕破脸面把人扫地出门了?!
暗处的刘文稳稳走了出来,态度极为恭敬地把瘫软成一坨的耿长老——
拖走了……
一群长老看得目瞪口呆,霎时大厅中安静得诡异,落针可闻。
令人直冒冷汗的低气压下,刘家长老们顿时人人自危,颇有种大敌当前的压迫感。
片刻后,他们方才敢抬头看一眼刘清歌,心慌不已。
少主今日,这是准备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