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利憋了半天,大手一挥。
“不可能!别在我这儿刨根问底!小武,我以一个二十年老矿工的经验告诉你。别说那些工人离不开煤矿,就是山河县政府的钱袋子也离不开!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让事实证明,谁说的有道理!”
“爸,反正这件事我已经定下了。”张玉武低着头,固执地说,“就算我自己没钱去实现,我也会把自己的理想推销出去!”
“能接受你这种不切实际,赔本买卖的理想,都是大傻子!”张胜利阴沉着脸,冷哼道,“反正,我最多再耽误你半年。半年后,你立刻给我回省城!容不得商量!”
张玉武想要再争辩几句,可是想想又算了,觉得和父亲争不出道理来。
随后,张胜利和张玉武这对父子俩在酒桌上没说一句话。
宴席过后,杨明远将张家父子三人送回了家。
张家院门口,杨明远拉住了张玉武,说道,“等等,我跟你说两句话。”
张玉武看着进入屋里的张胜利和张玉全的背影,转过身来,关上了院门,打量着杨明远,“说。”
杨明远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说道,“武子,这几天你就走吧。”
张玉武一愣,“去哪儿?”
杨明远吐出一口烟雾,说道,“省城。至于胜利叔,有我和家旺呢。”
张玉武看了看抽烟的杨明远,哼笑道,“啥意思?我爸是没有儿子了吗?还是你们觉得我张玉武特别没用?”
“不是,武子,你这说的就不是人话了。”杨明远白了一眼张玉武,说道,“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现在回省城,我们替你照顾胜利叔半年,胜利叔康复了,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你现在回省城,胜利叔高兴,对你也好!”
张玉武沉默片刻,伸出手来,面无表情地说,“给我一根烟。”
杨明远愣了一下,“我去,你啥时候学会抽烟的?”
“刚学会的,不行吗?”张玉武眼睛一翻。
“装。”杨明远掏出烟盒,拿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了张玉武。
张玉武叼上香烟,示意杨明远给自己点烟。
“你呀,是真特么能摆谱。”杨明远笑骂了一句,旋即用打火机给杨明远点烟。
张玉武学着杨明远的样子,抽了一口,突然剧烈咳嗽了几下。
杨明远嘴巴一撇,“我的妈呀,不能抽就别抽。”
张玉武没说话,又抽了两口,这次比上次好多了,揉了揉喉咙,说道,“老杨,你刚才说要替我照顾我爸?”
“咋的,有这好事儿你还不同意?”杨明远说。
张玉武学着杨明远的样子,弹了弹烟灰,说道,“我张玉武已经欠你够多了的了,多谢好意。”
“滚。”杨明远轻推了一下张玉武,笑骂道,“跟我说还客气,你脑子有毛病吧?武子,你推销你改造金雕山的计划,我现在不反对。当然了,我反对也无效。”
张玉武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一下杨明远,说道,“咋的呢?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展开说说,你龌龊的馊主意。”
“啥叫馊主意,我是认真的!”杨明远白了眼张玉武,说道,“你现在没有资金去改造废弃矿坑,更别提搞什么金雕山旅游度假区了。所以,你目前只能去推销你的想法和方案。这一点,我还是赞成的!你想想,咱们山河县都是煤矿起家的暴发户,根本就没有环保意识。因此,你推销的目标,只能在省城!”
张玉武把半截香烟扔在了地上,似乎对杨明远的话颇感兴趣,“然后呢?”
杨明远嘿嘿一笑,睁着大眼睛,认真地说,“武子,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回省城,然后在省城工作的时候,去推销你的想法。这样的话,既可以实现你的理想,又可以在胜利叔这边有个交代。”
张玉武想了想,觉得杨明远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目前,张玉武的主要困境,就是实现梦想的金钱,这是最现实的,也是最残酷的。
但是张玉武转念一想,父亲张胜利的腿伤还没有痊愈,让杨明远和童家旺照顾,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虽然杨明远和童家旺是张玉武的好兄弟,但是张玉武心里也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