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哪怕有了这些水手和兵油子的加入,郭致远他们也仍然处于劣势,甲板上血肉横飞,不时腾起团团血雾,密集的人从让所有人都无法闪避,只是凭着本能将刀枪向见到的敌人杀去,混战成一团!双方在狭小的甲板上生死相博,面对面的冷兵器搏斗瞬间便造成巨大的伤亡,甲板上到处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将整个甲板都染红了,血水迅速汇聚,从船舷的缝隙中一股股流向大海!
团练乡兵们接受过战阵训练,配合默契,三人结一阵,互相掩护,所以暂时没有出现折损,但是受伤却是难免的,几乎人人身上都挂了彩,全场唯一还算好整以暇的就只有郭致远了,有法正、张承、楚婉儿三名高手挡在他前面,所有杀到他面前的海盗都被三人给解决了,郭致远要做的只是不停给自己的燧发短铳装弹、射击。
别看郭致远显得轻松,但起的作用却还真不小,因为他专门瞄准场上威胁较大的倭寇头目打,此时一个倭寇头目模样的人正大喊大叫,挥着手中的倭刀扑向那船老大,船老大虽然有些蛮力,但如何是这常年习武的倭寇头目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打掉了手中的长刀,眼看要遭毒手,多亏郭致远眼明手快,立刻对准那倭寇头目扣动扳机,那倭寇头目胸前血花一闪,喊叫的声音被生生截断,如同被一个铁锤砸中一般,胸腔突然塌陷下去,头下脚上的仰天摔倒,一只鞋子飞起老高,还未落地便已经断气,燧发枪的巨大威力显露无遗。
那船老大死里逃生,感激地望了一眼已经完成重新装弹将枪口瞄准下一个目标的郭致远,拾起掉在地上的长刀,再次加入战团。
但是战局却在向郭致远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那些水手和兵油子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远不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海盗们的对手,好不容易鼓起的斗志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一名正在战斗的兵油子被一条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断臂砸到,吓得大叫,连手中的武器都扔了,抱头就往船舱里跑,虽然他依旧没有保住性命,被追上来的一名倭寇砍死,但是他却做了一个错误的示范,不断有其他水手和兵油子放弃抵抗,丢了武器,往船舱里躲了。
连郭致远的的团练乡兵也出现了减员,一个三人小队中一名队员被对手砍断了手臂,战阵配合出现了破绽,三名队员都被围攻的海盗砍死,好在团练乡兵们意志坚定,军纪严明,倒是没有出现溃逃的状况,依旧顶在第一线,才让战线没有全面崩溃。
郭致远看着暗暗心焦,难道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吗?自己布置的后手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现呢?而此时李锦已经跳上了福船,他马上发现了被法正他们团团保护的郭致远,知道这一定是自己这次的目标,立刻兴奋地指着郭致远大叫道:“杀了那个拿短铳的,赏银五百两!”
海盗们一听说有五百两赏银,立刻如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放弃了自己的对手,蜂拥着朝郭致远这边扑了过来,如此一来法正等人的压力顿时大增,纵使武艺高强的法正应付起来也颇感吃力了,此时的法正已经打疯了,一手拿一柄长刀,左右开弓,顶在最前面,全身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是对手的,有如杀神一般杀得海盗们暗暗胆寒,所以一时间竟然无法逼近。
但是个人的武勇终究有限,法正已经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乏力,手中的双刀也崩了好些口子,砍都有些砍不动了,急得连忙大喊:“大人,洒家顶不住了,快跳海吧!……”,与此同时同样也是精疲力竭浑身是血的张承和楚婉儿也不得不收缩防线,向郭致远靠拢,焦急地大叫道:“大人快走,我们掩护你!”
可是郭致远怎么可能扔下楚婉儿他们独自逃生呢,他收起了燧发短铳,拿起一柄长刀,不退反进,冲上去砍倒一个正从斜刺里跑出来准备偷袭楚婉儿的海盗,大笑道:“郭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天要亡我郭致远,能和你们同生共死,郭某也不枉此生了!……”
楚婉儿气得直跺脚,白了郭致远一眼道:“你这个傻子!”,前面的法正却是听着大笑道:“好!能与大人同生共死亦是洒家的荣耀,如有来生,法正希望依旧能追随大人!”
这时海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艘雄伟的三桅大福船出现在海面上,郭致远抬头一望,顿时大喜,自己布置的后手终于来了!连忙高声大喊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兵来了!只要再坚持片刻,咱们就得救了!……”
本来已经士气崩溃的水手和兵油子们也是喜出望外,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士气大振,而海盗们见郭致远他们来了援兵也都有些慌神了,士气此消彼长,让本来已经出现一面倒局势的战局再次胶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