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至明道士这拼尽一切的拳头，步云生却没有丝毫郑重对待的意思，只是左手五指收紧，微微一震。

至明道士只觉脑袋一空，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迅速夺走了他身上的每一分力气。

拳头自然也就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

不过，拳头最终还是砸在了步云生的左脸上。

不过说是砸，倒不如说是蹭了蹭。

而反观至明道士自己呢？

脑中的大量缺氧，使得他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把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小节舌尖暴『露』在空气中。

想要咳嗽，喉咙却只能发出磁磁的响声。

而在他的心里，似乎憋着什么东西一般，特别难受，有一种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

但慢慢的，至明道士只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极度想要睡去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身体却在不自觉的颤抖着、抽搐着。

步云生就这么面『色』无波亦无澜的见着至明道士痛苦挣扎的模样。

良久之后，只见他缓缓抬起那因为大周天真气而变得厚实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弯曲，大拇指压在两指的指甲盖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做了个剑指朝着至明道士的眉心轻点而去。

随着一股温润的暖流从眉心涌入，滋润着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慢慢的从至明道士的记忆中苏醒。

这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油然而生。

“这到底是什么？”

至明道士本来已经空白的大脑逐渐清明，思索着。

“等等，我不是被那个老疯子掐住脖子了吗？”

“现在，怎么会........”

想至此处，至明道士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才发现，自己眉心处那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竟然源于步云生的右手剑指！

至明道士正想挣扎，却惊恐的发现，以自己宗师武人对于身体的强大掌控力，除了眼睛和眼皮之外，竟然没法挪动哪怕一块皮肤！

看着已经睁开眼的至明道士，步云生嘴角上扬淡笑道：“胎息的感觉很奇妙吧！”

“胎息！！！”

至明道士脑中恍如被一道闪电劈过，瞬间想起自己曾经在道藏阁的一本藏书关于胎息的描述。

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

“这不正是自己此时的状态吗？”

至明道士不禁瞪大了眼睛：“胎息竟然真的能够达到！”

“你很不错！”

“当然，你的师叔祖和那条白蛇都不错！”

步云生淡淡的说道。

听闻这老疯子提到自家师叔祖，至明道士心中感悟胎息带来的喜悦瞬间散去！

可是步云生却没有理会至明道士的转变，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老夫十二岁流落江湖，我这一生走过许多地方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不同的云，更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一个正当龄的人！”

“可惜她死了！”

“我本来也想去陪她，可是......她不许！”

“让我发誓，即使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所以我这辈子，便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

“你知道这样的痛苦吗？”

至明道士听着步云生的故事，顿时有些不知所以的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