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众臣明悟,纷纷跪地劝谏道:“太子殿下节哀,还请保重身体,江山社稷为重。君位不可空悬,臣等请太子殿下早登大位,以安天下黎民百姓之心,”
“孤的父皇尸骨未寒,身为人子自当为父皇守灵尽孝,哪里有什么即位之心,不准!
诸位都是朝廷肱骨重臣,不能因为父皇大行而耽误国事,诸位还请各司其职不使心怀不轨者有机可乘!”
群臣再次劝说,依然还是劝说无果,纷纷退出乾清宫,回到自己的廊庑处理各部事务。
这种三请三辞的戏码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却都愿意乐此不疲的上演。要不怎么说儒家学说虚伪呢,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群臣退出之后,偌大的乾清宫就只剩下朱瞻基一人,就连宦官宫女也都悄然退了出去。
朱瞻基跪了一会儿腿有点发麻,就坐在地上伸直了腿,轻轻的锤了几下。望着乾清宫中央巨大的楠木棺埻,朱瞻基很想推开棺埻盖子看一看老爹现在的样子。
然而厚重的棺埻盖子非常沉重,朱瞻基试着推了几下发现纹丝不动。只好颓然放下手,看着棺埻缓缓坐下,他和里面那个曾经的九五之尊只隔着一层厚重的木板。
无论棺埻上怎样雕龙画凤都不会再让人活过来,继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虽然只是在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但是这个男人却赢得了文官集团的集体好感。
这让朱瞻基异常的羡慕,不知道有一天他躺在里面的时候,以后被自己打压的透不过气来的文人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谥号。
‘宣’是不可能了,多半是玩一些明褒实贬的文字游戏,这些人的伎俩无非如此,活着治不了你,那就想办法让你遗臭万年。
就这么靠着棺埻,想着过去未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上。张皇后差人传唤朱瞻基去一趟坤宁宫,这个皇权过渡的时刻,母亲是这个帝国理论上的最高统治者。
在朱瞻基没有承继大统之前,一切朝廷大事都要经过张皇后的点头同意,这就是以孝治天下的理论基础。
无论是朱高炽的哪个儿子即位,理论上都是张皇后的儿子。张皇后都是当之无愧的太后,更何况是朱瞻基这个亲儿子。
朱瞻基赶到坤宁宫的时候,宫女正在为张皇后准备晚膳,朱瞻基心中一暖,还是亲娘好啊!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朱瞻基进门先给母亲磕头行礼,几个月时间没见,发现母亲的头上竟然有了白发。
“快起来,我儿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今天就破个例在娘这里吃上一点儿。”
“娘!儿子不辛苦,一路都是坐着海船,到了直沽口,海船进不了运河,漕船速度太慢,儿子想要早点赶回来,为父皇尽孝,才下船骑马回来的。”
“什么?你怎么敢坐海船回来,海上风高浪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啊!”
“娘!海船很安全,即使遇到大的风浪,也可以先靠岸避过风浪再航行,甚至比陆地骑马还要安全。”
“你少糊弄哀家,真当你娘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妇人吗?以后不准再上海船,听见没有!”
“是!儿子以后不坐了,这次是急着赶回来,与走运河和骑马回来,坐海船速度最快。以后儿臣坐海船的机会很小,母亲敬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