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自是卿卿笑意浓,酒涡醉我比心同。满园春色人如梦,遍地秋光梦已空。
伤往事,伫西风,朱唇丹脸又龙钟。一茬黄土一茬命,都在流年逝水中。
——拟作《鹧鸪天》。
不知过了多久,张阿生才从沉醉中惊醒,这才发现,穆安生不知何时离开了。
没人打扰,张阿生开始就昨夜自己发现那石门之处仔细观察,然而无论他怎样看,石壁上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缝隙!张阿生抬手敲了敲,也没有空洞的回声。
奇怪呀,里面既然是空的,那么敲打石门处,应该有空洞的声音啊,怎么会没有呢?
张阿生不知道,他还缺少了点生活经验,石门的厚度应当考虑在内的,或者,发出的力度要够,随便敲几下,那是听不到什么异常滴哟!张阿生敲打了半天,终于没有什么发现,也就放弃了——
既然这样不能找出痕迹来,那也就只有耐心地等待罢了。
接下来,张阿生安心地细致地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石门后面,或许只是一个黑洞洞的地方,我得请景阳生师兄或李凤生师兄帮我弄个火折子来,嗯,得跟他们这样说,才能不引起他们的疑心——
原来这人哪,一旦私心里多了点儿小九九,脑袋就会越来越好使,比如这个张阿生,此时竟然想出了骗景阳生和李凤生,弄到火折子的办法。
不到三四天,火折子等入洞必须之物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张阿生就一边修炼,一边耐心地等待下一个月圆之夜。
下一个圆之夜终于等到了,这天夜里,月华如水,照得张阿生的身影映在山壁上,就如一个面壁背立的活人。
当然,张阿生屏住气息,身体几乎贴着了石壁,眼睛是眨也不眨。
月到中天,那个刹那就要到了,张阿生分明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动!
突然间,张阿生觉得石壁上,自己的立身之处,微微地,似乎有一种吸力传来。
张阿生正奇怪之际,突然间,石门开了!
就在这刹那间,张阿生抬腿迈步而入,这本是张阿生“图谋已久的事情了”!
就在这刹那间,张阿生感到自己的身前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原来前几次张阿生离得远些,那是一点儿吸引力也感受不到的;这一回离得太近,自然地感受到了来自洞内的吸引力。
却说这股吸引力,竟是十分强大,张阿生手足无措,不能自控,“嗖”地一声响过,转眼间张阿生就如穿越一般,不知飞过了多长的一段距离,却是“叭”地一声,撞在一堵非金非土的木墙上!
撞上去只才一瞬间,张阿生被反弹回来,“扑通”一声,掉在地!
那面非金非土五行属木的墙壁,却是在一阵轧轧声里转了一圈,转到正面面对张阿生时,停了下来。
此时张阿生,正摔得七荤八素地,还曾爬起身来。
眼前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张阿生拿出火折子,点起了一个小火把。
等到张阿生爬起身来,点亮火把看时,眼前一张高背椅,椅背高有二米,长也近二米,如一小堵木墙;椅面大小如床,座高三尺;这椅子固然奇怪,却也不吓人。
吓人的是,顺着椅背往下看,椅面上端端正正地趺坐一具骷髅!
张阿生一眼看到,惊得一身都是鸡皮疙瘩,汗毛根根倒竖,忍不住叫了一声“鬼修啊——哎哟我的阿妈哎!”
张阿生叫过这一声,本能地身形蹿起后退,却是“砰砰”两声响!前一声是他跃得高了,脑袋撞在头上方厚厚的石壁上;后一声是他退得太急,空间太小,身子撞到了背后的石壁上去了!
刹那间,头晕眼花,浑身难受,张阿生手中的小火把也就掉到了地上,熄灭了!
张阿生眼前发黑,腿是不由自主地就软了下来。
软倒在地的张阿生,幸而还没把自己撞昏,就在惊恐里怕怕地瞅着椅子上的骷髅,然而什么也看不见。
又过了半天,张阿生发觉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略松一口气,稍稍放下点儿心来。
怕怕了许久,也没见鬼修来伤害自己,张阿生胆子渐渐地有些肥了,就摸索着找到了火把,摸出火折子,再次点亮。
这一回,张阿生就看得清楚了,眼前的确是一具骷髅,坐在高背椅子上,的确是趺坐的模样;但是那椅面大如床,骷髅的身旁,也就是在椅面上,放着一本书,一柄捶头琴。
张阿生抖抖地走到近前,心中暗念着:“鬼修前辈,小子我是无意间发现你的洞府,这才闯进来的。
鬼修前辈,我原是想着,你的洞府里,肯定有仙家异宝,我张阿生,要出人头地,要飞黄腾达,要修成真道修士,永不为奴,鬼修前辈,你别怪罪我,求求你啦,谢谢你啦!”
这张阿生,心里想着,嘴里就念叨出来了。
然而鬼修并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