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只以为她是初为人母,情绪化了些,劝慰几句,把孩子小心抱下去了。
Teeny望着胡伯的背影,眸光微暗。带了几分担忧地看向床上目光空洞,不知不觉中已满脸泪痕的女子,凑过去蹭蹭她的手,摇一摇尾巴,别伤心。
到底刚生产完,心下又悲极,此时的许攸宁脸色苍白,向来神采明艳的脸上泪光闪烁,让人心疼。她抱住狗子的头,紧紧伏在上面,无声流泪。
良久,许攸宁稍稍整理情绪,在Teeny的示意下,躺在了床上,双眼微肿,声音沙哑:“Teeny,我可能……做不好一个母亲。”
缓缓将手下的毛一点点捋顺,声音也平静了许多:“刚刚看到那个孩子,我竟然……竟然一点喜爱的心情也生不出来。”
“当初,我自私的选择了留下他,就想,他也许注定不会有父亲,但是我一定十倍地去爱他,”许攸宁顿了顿,这一刻,她眼睛里的温柔似要将人溺毙,可下一瞬,又苍白起来“我对不起这个孩子,可是……”
许攸宁笑了笑,苦涩又凄清,这是她永远不会展露在人前的一面,可或许是眼前这双眼睛太过温暖包容,或许是压抑太久想找人倾诉,她难得敞开心扉:“Teeny,我发现我做不到。”
“哈!对那个孩子,我却……生不起半分喜爱在意的情绪,”刚刚已经失态多次,许攸宁难得不再掩饰,声音尖锐了许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母亲,我甚至……甚至没来由地厌恶他……”
“最可笑的是,我以为,我以为我能照顾好他的。”许攸宁将脸埋在手心里,泣不成声。
良久,她闭上了空洞的双眼,只是泪水却忍不住洇湿了枕巾,一室寂静。
待女人终于因为心神损耗和产后体虚又睡了过去,Teeny叹了口气,看着了她即使睡着也皱着的眉头,眼里寒光乍现,轻声离开病房。
一转身,却见胡伯满眼泪光的站在门外,他送完孩子,想给大小姐说些他专门问的产后注意事项,小姐不喜外人近身,也只能他多上些心,却没想到……
他的大小姐啊……
明明那么柔软又善良的孩子,怎么老天爷就要让她承受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