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苦笑着说道:“寡人知道,这次还是当局者迷,赶紧说说吧,别卖关子。”
赵高清了清嗓子,说道:“王上今日将爆竹发放给百姓来预防夕兽的偷袭,这是好事,却也是分内之事。但这种恩德要是施以他国的百姓,收拢的可是全天下的民心。”
嬴政突然眼前一亮。
“而无论是秦国的百姓,还是他国的子民,都并不知晓王上与夕兽的渊源与过节,只道是突然窜出来一个凶猛的异兽,胡乱伤人。”
“那夕兽去了韩国更好,若是王上亲自前去那里分发爆竹,那无疑是送上一道保命符,然后再亲手将它收服了,当地的百姓只会拿王上当作救星,日后一统,定会少上许多的阻碍。”
“并且,除掉夕兽这件事,定然会在四海之内迅速传播,天下百姓都会称赞王上不惧危险,帮助他国铲除异兽。”
“这种义举,不正是收拢人心的最好机会吗。”
“更何况,韩国那边还有个一心归顺的内史腾,王上只要跟他配合的好,应该能做到滴水不漏。”
嬴政眯起眼睛,顺着赵高的思路理顺着每一个过程和细节。
“法子倒是不错。”想了一番,嬴政这才开口道,“不过,寡人怎么总有种贼喊捉贼的感觉。”
可不是嘛,明明自己把夕惹毛了,受害的却是别人,而自己还要充当正义的使者,管天下人要个好名声。
这夕兽莫不是来当托的?
“天下百姓怎么看,就随缘吧,他们能不怪寡人就好了。”嬴政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件事,最好能在内史腾的地盘上解决,寡人这就给他写信。”
刚写好书信,又回来一个探马。
边界的守军终于发现了夕的踪迹,它已经绕路穿过了秦国的边境,无疑已经进入了韩国的领地。
大秦的守军不敢追击,于是火速回报咸阳。
嬴政稍作布置,然后将刚写好的书信交给探马,命其以最快的速度交到诸葛腾的手中。
又过了三日,景窑终于造出了一定数量的爆竹,而出行的粮草也已经准备完毕,足够一年之用。
这一次,嬴政带上了李斯,尉缭和整个的“我军”,景凡和半数的景家班也带着制作爆竹的材料随军出行,一边赶路,一边制作爆竹。
另外,蒙武也带着蒙毅和新招募的五万军士一同出行。
单是这阵容,说只是为了追捕一头猛兽,谁能信?
任哪国看来,都是来打仗的。
本来嬴政不想带着蒙武,但蒙武怕出了秦境之后,嬴政遇到什么危险,于是坚持要带着大军护驾,同时也历练一下新招募的将士。
嬴政无奈,只好让他们跟在后面,以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到达函谷关的时候,大军稍作休整,嬴政也接到了诸葛腾的来信。
信中称,他已经让洛邑的军民都戒备了起来,并且已经带着军队和大量的牛羊出了洛邑,向西行进,同时约定与嬴政在渑池相见。
离开函谷关,嬴政开始命人细致地搜寻夕的痕迹,同时打听有没有伤人的情况。
进入韩国的疆界之后,似乎夕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很多地方都传来丢牛少羊的消息。
偶尔也发现百姓失踪的事件。
嬴政心中不快,他将队伍打散,分成几支,向前推进着寻找夕的踪迹。
本来当地的百姓见了秦兵都有些惧怕,但得知了来意之后,百姓们反到很是高兴,有的还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向导。
转瞬间,夕兽害人的消息就迅速蔓延开来。
韩国虽然不大,但经商的人可不少,他们传递什么消息,那可比谁都快。
随着大队人马的探查,疑惑却越来越多。
依照轨迹看,夕似乎并不是直来直去的行动,因为伤人伤畜所发生的地点并不规则,而且有很多时候,它的踪迹突然就中断了,过不多久就会在很远的地方再次出现。
但大方向却是一直向东,也就是洛邑所在的方向。
也或者,夕的终极目标,是韩国的都城——新郑。
而嬴政必须在洛邑解决掉夕,因为一旦它到了新郑,嬴政就会束手束脚,看韩王的意愿行动了。
天气越发寒冷,空中也飘起了雪花。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嬴政的心里乐开了花。
平日里不好找你的踪迹,在雪地上,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吩咐军士脱掉铠甲,穿上棉衣,更为细致地进行搜寻。
果然,在一处山腹之中,一对人马发现了最新的足迹。
嬴政得到消息,火速带人赶往那个地方。
只听一声爆竹声响起,嬴政连忙带人向那个方向奔去,却突然发现雪地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军士,都不同程度地呻吟着。
嬴政扶起一个伤势较轻的询问情况。
原来,这队军士正追寻着足迹,却发现脚印突然中断了,正纳闷的时候,夕突然从旁边蹦了出来,连着撞翻了好几个人。
为首的军官见势不好,引燃了随身的爆竹,向夕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