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要去昆仑山?”李斯颇为吃惊地问道。
嬴政点了点头:“明年要是打下赵国,可就不一定有时间了,我想去那里摸摸底,不然总觉得好奇。”
李斯见秦王心意已决,于是说道:“王上是打算带军前往,还是只带几个随从,我到是想陪王上前去,可无奈朝政这边……”
嬴政笑道:“你帮我把持着朝政便好,这次我会带上小年兽,并且去之前还要去找西羌王陪着我,要知道那里可是羌族的地盘。”
“可问过师尊了?”李斯道。
嬴政点点头:“去洛邑之前就问过了,他也说有些事情应该弄清楚才好。”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李斯仍有顾虑。
“不必担心,现在要论起逃跑的功夫,我可是不输给你。”嬴政笑着说道。
李斯心道也是,当初在华山,赵、魏派了那么多人来刺杀秦王,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但问题是,昆仑山最大的危险不在于人,而是在于那异常的气候和地理环境。
嬴政知道他还要开口劝说,于是改口道:“这样吧,这次我不去找西羌王了,毕竟带着年兽与他见面也不方便,不如还让廿七再送我一程。”
“我们走岩浆红脉直接过去,想来那昆仑山再怎么凶险,也比不过九幽吧。”
听他这么一说,李斯才放下心来。
提到廿七,嬴政又想起一件事,随即说道:“对了,这次去九幽的时候,廿七又向我索要好处了,没办法,咱们得做个方案,让十二生肖的属相计划正式执行起来。”
“好,微臣这就开始策划。”
经过这一番商讨,嬴政终于平静了下来,并且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沉着应战,见招拆招。
——————
楚国都城,寿春王宫。
这座年轻的宫殿并没有太过古朴的气息,也没有太多厚重的底蕴,因为楚国的王廷本就从郢城搬出来不久,那时是将都城定在了江陵,想来搬过来也没过去多久。
李信直挺挺地站在楚王宫的议事大殿上,昂首挺胸,正视着楚王。
与之颇有反差的,王椅上的楚王面露病容,缓缓放下手中那李信递上来的国书,长长地叹了口气。
“南苏是寡人的妹子,如今天人永隔,寡人亦甚为心痛。”一边说着,楚王的眼底已逐渐湿润。
李信拱手道:“如今南苏王妃已被秦王安葬在岐山的祖陵之中,整个事件幕后的元凶也已经查明,乃是燕国太子燕丹与秦廷叛将樊於期合谋而为。”
“眼下大秦正在对赵国用兵,以迫使其交出樊於期,但赵国直到现在,也没有交出樊於期的意思,不知楚王对此事是何看法,何时助我大秦讨回血债?”
楚王看了看下方站着的项燕,又是一声轻叹:“寡人何尝不想发兵为南苏报仇雪恨,只可惜中间还隔了一个魏国,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李信并未退让,正色道:“大王要真想发兵,可以向我大军借道,如今新郑已在我大秦之手,楚军大可从新郑北上,也不算绕行。”
本就面色蜡黄的楚王更显为难,一脸的无奈。
项燕上前一步,对李信拱手道:“李大人,眼下我楚军正值新老交替的时刻,军队战力本就不高,要是再劳师远征的话,恐怕只会成了赵军的磨刀石。”
李信道:“那依项将军来看,楚国是想袖手旁观了?”
项燕笑道:“非也,非也。我大楚虽然离得远些,出不了人,却能支援些粮草。”
“对对对。”楚王连声道,“我楚廷出些粮草供给秦军,就让妹夫多出些兵马,咱们一同为南苏报仇便是。”
李信只好轻叹一声,故作勉强道:“既然大王确有难处,外臣也不好勉强,却不知那粮草何时可交于我手?”
楚王看向一侧的胞弟说道:“熊犹,此事你来办,越快越好。”
熊犹应声领命。
李信见其中一个目的已然达成,便转移了话题道:“虽说攻杀谋害南苏王妃的主犯之事已定,但其从犯昌文君据说已经逃回了楚国,不知大王又对他如何发落?”
“他逃回了楚国?”楚王咳嗽了两声道,“寡人只见昌平君弃了官爵回了楚国,却不曾听说昌文君跟他一起回来。”
他看向项燕道:“项将军,你即刻缉拿昌文君回来,交给李信大人发落。”
项燕拱手道:“末将领命!”
楚王又喘息了几声,对李信说道:“寡人有些劳累,李大人有事就找他们二人吧,失陪了。”
说罢,楚王由身旁的太监总管搀着,回了寝宫。
李信与项燕和熊犹说了几句,便出了宫门,回了自己的驿馆。
却不想刚一进门,却见桌上放着一个四方的木头箱子。
左右看了看,屋内并无旁人,李信来到桌前,见那箱子上面放着一跟竹签,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樊哙代刘郎敬上!
李信心生疑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木箱的盖子。
虽说李信胆子不小,却也不禁一声惊呼。
里面放着的,赫然是昌文君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