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突然恍然大悟,指着阎老头,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你不会透支了我们的工资吧?”
代号阎轻轻点头,随后低着头,不敢面对钟明,像做错事情的孩子。
见阎部长这样,钟明也不好责怪,毕竟是前辈,可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哪来的钱给她发工资?”
代号阎沉默不语,支支吾吾地苦笑道:“这些小事,你就别管了。钱,我会想办法补上。”
钟明猛的拍着桌子,表情愤怒,声响巨大,三人同时望向沙发,见其没动静,纷纷吁了口气。
钟明压低声音,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愤怒,“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听方菲之前说,你连白米饭都不舍的吃,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说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代号阎露出纠结的表情,心里也知道钟明是关心自己,小声回道:“我这老头子苦也就苦点,可你们还年轻,应该多吃些,才有力气干活!”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工资发给她啊!你可以从我们的工资下手,然后再随便找个借口扣我们工资,我们也就认了。”
话音刚落,代号伍便瞟到不远处沙发上的方菲动了一下,心想,方菲不会已经醒了吧?
钟明依旧喋喋不休,责怪阎老头。
阎老头低着头,没有说话,内心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养一个孙女的感觉还挺不错。
代号伍则假装查看任务单,实则观察方菲的动静,心里总感觉方菲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她还躺在沙发上干什么?偷听对话吗?
方菲突然坐起,然后向门外奔去,并没有向他们打招呼。代号伍瞟了眼正在争辩的两人,再回过头看向方菲,她已经离开了。
放下任务单,不紧不忙的离开杯具店。出门时,那两人还在争论,隐约听见钟明说养闲人,又听见阎老头吼她是我孙女,似乎是吵起来了。可代号伍已经出门了,后面的话也没有听见。
临春的季节依旧有些冷,湿润冰冷的空气吸进肺腔,清凉无比,马上要初春了,代号伍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心想,天空城的天真是永远都看不够。
代号伍双手插在口袋,连衣帽遮住半张脸,紧盯着前面奔跑的方菲,他要等她停下来,然后安慰她,最后告诉她一切。
望着方菲的背影,代号伍回想起多年之前的事情。
那日,正是吴枉的生日,父母亲邀请了所有的同学为他庆生,本应该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这是吴枉十八岁的生日,这是父母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最后一个生日,因为在这前一天,父母离婚了。
在场的同学都知道这件事情,唯独吴枉不知道。直到第二天,同学散去,父母离开,吴枉变得一无所有。
在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吴枉变成了孤儿,今后的生活都是一个人过,只能用游戏来麻痹自己。
那种被所有人欺骗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非常伤人。
此刻,方菲向左拐,跑进小巷子,代号伍紧随其后,靠着墙,望里面瞟了一眼。
方菲眼角闪的泪光,鼻子通红,不断吸气,时不时抬头吐气。这是方菲在抑制情绪,她想变得坚强,而哭正是不坚强的表现,可眼泪总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她从西装内口袋摸出一把黄铜制成的小钥匙,艰难的开锁,推门走进那栋破瓦房。
代号伍跟上,站在门口,打量着屋内。
一张木质方桌,三条木质长凳,一张大床,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简陋,破旧,潮湿,唯独好的一点就是整齐。
方菲正不断在床上摸索,屋内很暗,代号伍歪着头望向天花板,正如自己所料,里面没有灯。
方菲并没有注意到代号伍,依旧在寻找东西,并且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变得很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