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从管家嘴里得知高升居然挑走了杂毛马,整个人都不好了。
“哇呀呀,兀那小坏蛋,倒也识货!”
老程怪叫一声,双眼瞪如铜铃,一张老脸扭曲得可怕,一幅随时要杀人的吓人样子。
老程如此凶神恶煞气势,一旁的管家直接吓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卢国公府马厩里喂养的良马,都是万中无一的良马,高升偏偏不选,却选了老程的心头肉。
这丑陋的杂毛马,还有一段只有老程知道,而且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外人知道了,丢不起这个人。
那年西突厥贺鲁势大,统西突厥十姓之地,有叛唐之狼子野心。
李治一边派人前往西突厥安抚,一边命老程整军边关,震慑贺鲁。
泱泱中华,儒家传统源远流长,咱要以理服人,对,安抚为主。
当然,安抚不了,大唐雄军灭你九族。
当时正是对贺鲁安抚的阶段,还没甚战事,老程整日无所事事,在军帐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静极思动,何况老程还是个待不住的人,一日听人禀报,离大营十里地外有一群野马群。
老程来了兴趣,当即带上亲兵、部曲,带上套马索,准备早点乐子,也弄点野马驯化。
当老程来到到场,看着远处的野马群景象,吃了一惊。
只见一群野马挤在一起,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马首向内,马尾向外。
这番景象,以老程这个爱马之人判断,似乎野马群在朝拜它们的王。
老程当即来了兴趣,他长那么老,还没见过马王,只听边境的老牧民说过。
这人精也狡猾,也了解马的习性,让亲兵和部曲策马将野马群引来,自己领了两个部曲,直奔野马群朝拜的中心。
老程的亲兵和部曲都随他多年,无不是万中无一的好手,且经验老道,将马群引开,他一看机不可失,领着部曲就冲了进去。
进入野马群的中心,只见一匹浑身刀伤的母马,安静的躺在草地上,已经死去多时。
母马的下身血肉模糊,似乎是刚分娩就已经死去。
而一头脏兮兮,长着诡异杂毛的小马驹,反复用脑袋拱着躺在草地上母马,眼中尽是凄楚。
老程一眼就看出,这躺在草地上浑身刀伤,奄奄一息的母马,定是这杂毛小马驹的母亲。
寻常母马分娩小马,定不会受到马群“围观保护”,而且这番诡异的景象,让老程脑海反复冒出边境牧民中流传的传说。
小马驹不仅毛色杂,而且瘦骨嶙峋,定是受伤的母马强行分娩,产下还没足月的杂毛小马驹,而后才撒手西去。
若能做到如此,这母马生前定是不凡。
老程觉得自己若猜测正确,这母马当是这野马群中的王。
自然界中畜生的王种,也定然不凡,不似人类,老子是皇帝,儿子却又可能是脓包。
当即,他决定带走杂毛小马驹。
这杂毛小马驹不仅外观长得难看,瘦骨嶙峋没有王相,若不是老程偏执的认为杂毛小马驹定是王种,杂毛小马驹肯定不会享受到公府内马厩的待遇,早就给丢到卢国公府在外的养马场去饲养了。
两年来,这杂毛马完全没有一丝王种的觉悟,同厩良马与它抢饲料,每每都是杂毛马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