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佛珠少年凝视水滴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
内心深处涌出不祥的预感,佛珠少年的直觉告诉他,有人以他们不知道的手段,轻而易举超过他们。
本以为下这么多功夫,冠军早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谁知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如果真的有人超过他们,那个人会是谁呢?
佛珠少年脑海里闪过开赛前某个大放厥词的身影。
还没等他完全想起那人的相貌,一阵狂风从他身边掠过,红天艳趁他愣神之际,向前发起冲锋。
既然破不了对方的防御,那就尝试用速度来一决胜负。
只要拉开足够距离,跑到法术和符箓都影响不到的位置,对方就无可奈何。
“糟了!”
第一可能丢掉了,但这第二绝对不能丢掉,佛珠少年猛然加速,与红天艳展开追逐战。
在这比赛的最后旅途,他们谁也没有保留。
而在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时,水滴形状的飞行器已经靠近落焰宗与另外一个宗门的界碑。
水滴形状的飞行器周围弹出几个方形凸起,速度开始大幅衰减。
人类没少对压差阻力进行研究和运用。
飞机的机翼上有不少能制造压差阻力的装置,用于提高升力或降低速度。
想要让这快速飞动的“水滴”停下来,对压差阻力的运用必不可少。
水滴的飞行速度和王望尘计算的没有多大区别,是普通修仙者御剑飞行的好几倍,别人可能需要几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王望尘几十分钟就能走完。
美中不足的是,由于速度太快,转弯时相当费劲。王望尘好几次差点冲出赛道。
还好他已经提前做好规划,对赛道多有了解,才平平安安抵达这里。
借助惯性往前冲锋,包裹王望尘的“水滴”变得越来越慢,最终土崩瓦解,变成无数零散的零件。
王望尘伸出凝结的灵力手臂,将打散的零件再次拼合,变成一把宽大的巨剑。
乘上巨剑,王望尘仰头一看,巨大的白色石碑威武挺拔,近在眼前。
红色的横幅飘舞在石碑之前,上书“庆祝御剑飞行大会圆满成功”,越过那横幅,王望尘驾驭飞剑向上缓慢攀升,一眨眼的功夫竟超过地面五十米。
因为后面完全没有竞争者,王望尘从容不迫,没有半分急躁。
见到王望尘抵达界碑上方,透过屏幕的观众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从未想过王望尘会赢得如此轻松。
短暂的惊讶之后,一些赌徒恍惚间想起自己的赌注。
“作弊!作弊!他在作弊!”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围观的人群之中,零零散散响起声音。
“御剑飞行大会?我可没有看他用飞剑飞行!”
“谁能料到他有这种手段!我们今天非要让委员会给一个说法!”
“我绝对不会承认这场比赛的结果!我要求重赛,快给我令人满意的结果!”
赌徒周围,众人避之不及,纷纷朝他们投向“你们是不是疯了”的目光,却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止他们。
要知道很多赌盘的背后都有宗门的身影。如此公开叫板,和送死无异。
还没等赌徒在队伍中掀起波浪,刚才叫的最大声的赌徒突然倒地,胸口流出大通大通鲜血。
他周围有几个人想要尖叫,却选择捂住嘴,不出声。
不远处的房屋上,一个长老模样的人收起手指,就像刚刚捏死一只蚊子般说道:
“比赛还没有结束,请不要随便大声喧哗。如有疑问,最终解释权归执行委员会所有。别那么输不起。”
宏伟的声音响遍广场,刚才还在叫嚣的几个人瞬间沉默,不敢多说一句话。
长老模样的人再度看回屏幕,有些理解王望尘之前为什么要反复确认比赛规则。
如果他不在众目睽睽之下确认规则,执行委员会非要定他一个违反规则,他也没辙。
不少执行委员会的嘴角露出笑容,小子,你最好真的将一切弄得天衣无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抵达界碑顶端,一道道长长的、布满云雾的悬空阶梯映入王望尘眼帘。
只有登上这长长的天梯,触摸到记录石碑,才算是真正完成比赛。
王望尘向前迈开脚步,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天梯旁边。
一位慈祥的白发中年人抬头看向王望尘,“恭喜你走到这最后一步。因为你这次使用的东西有些特别。我们需要核查某些东西才能承认你冠军的身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赶紧完成记录吧!等比赛结束后,我们会在其他选手的见证下,核实某些问题。”
王望尘波澜不惊,取下护目镜,戴上眼镜,“那等会儿,你就多辛苦辛苦。不仅参赛选手想要知道,观看这场比赛的观众也肯定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王望尘踏上一节节悬空的阶梯。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柔和的阳光撒上布满云雾的阶梯。
一阵大风袭来,狂乱吹打王望尘身上的白色大褂。
王望尘往周围一看,前头的森林中充满生机,荒芜的景色里也同样充满生机。
回过头,王望尘推了推眼镜,白色的光芒从他的眼镜上划过,一时之间竟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过去无数人踏入这最后的天梯,要么激动,要么欣喜,就算有人曾想要掩饰那些情绪,天梯也能感知到那些微小的情绪变化做出相应的反应,亮起代表他们的颜色。
然而,王望尘抬起头,光芒从他的眼镜上完全消散。他的脸上只有坚定。
王望尘的每一步都没有让天梯发生变化,天梯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响声。
天梯觉得,可能也只有这种方式能表达它现在感应到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