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修改,请老铁明儿再看)
郑爽笑道:“何组长,这案子是郑某一直在跟的,里头枝枝蔓蔓,牵扯的东西太多,我认为贸然接手,光熟悉情况,就得好些时日……”说到这儿,郑爽似是受不了何定国居高临下的模样,以肘支着床榻,想要挣着坐起。
谢宇钲见状,连忙躬身揽住,轻轻扶起,拿过枕头垫着,让他斜倚在靠背上。
郑爽展了展眉,然后继续对何定国道:“再说了,何组长,你也太小看我们咨询处了。我们咨询处,可不是我郑爽一个人的,多少同侪兄弟,早就摩拳擦掌,就等着上一线,去跟敌奸斗智斗勇呢。”他微微笑着,神情坚定:“我们咨询处跟你们调查科,本来就是两条线,行事风格也大不相同。这件事,无论于公于私,暂时郑某都不能答应!”
他这句话一出口,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僵住了。
“暂时不能答应?郑组长,你什么意思?”何定国的脸色一沉,好像一块生锈的铁。
慢慢地他嘴角浮上一抹微笑,他的眼睛却眯成一条细缝,射出阴冷的光。
“我的意思是,日奸狡猾凶残,随着案情的进展,我可能会向你们调查科求援,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郑爽微微仰着头,毫不退让。
谢宇钲一直记着林青那瓶药水,此时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见那瓶里已所剩无已,连忙伸手,将吊针的调节阀关紧,然后举步来到何定国面前,神态恭敬地道:“何组长,我去叫护士来拔针,麻烦您让一让!”
何定国脸上闪过一抹恼怒,瞪了谢宇钲一眼,冷哼一声,然后拂袖转身,带着随员,摔门而去。
郑爽与谢宇钲相视一笑,谢宇钲快步出门,来到护士站,叫了那个被郑爽称为小辣椒的护士过来,给林青换了药水。
不久,林青和宁子先后醒来,见了谢宇钲,分外惊喜,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大家一番推让,那些白药分成四份,每人一份,又因为郑爽受伤最重,谢宇钲给他留下了一支人参,因为林青要买怀表,谢宇钲给他留下了二十块大洋……其余的礼物,因为送不出去,只好自行携回。
临出门时,郑爽忽然临时起意,叫住了谢宇钲:“谢同学,哎,还叫什么谢同学,生分!我看以后,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你们三个都叫我郑哥得了,我大几岁嘛。我呢,就直呼你们名字,怎么样?”
谢宇钲顿住脚,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笑意:“这可是我们高攀了,郑哥!”他边说边慢慢走回房中。
宁子和林青也嘿嘿笑了,纷纷叫起了“郑哥”。
“好,好,不高攀,不高攀,好兄弟。宇钲,宁子,林青,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郑爽哈哈笑着,显得很是高兴。
只是,不一会,那个小辣椒护士怒冲冲地推门进来,连推带搡地将谢宇钲“请”出了病房。
郑爽、宁子和林青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谢宇钲回到下关,见正是放学时间,便去补习学校接了卢清卢婷,回到家中,正生火做饭,院门忽地啪嗒作响。
谢宇钲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瘦子和两名青皮,便笑着请进:“哈,是你们哪,请进来坐。”
“天晚了,坐就不必了。谢老板,四哥让我来问你一声,明儿你得空么?”瘦子笑了笑,恭敬地问道。
“明儿?明儿我有空呀,我现在一心就想要找回失物,当然有空了。”
“哦,那车夫死硬死硬的,死活都不开口。不过,这事儿已经有眉目了。四哥已派人找到他家里,正跟他家人沟通呢。”
瘦子有些讪然地笑笑,又道,“四哥让我过来问你,他已经叫上了几个木匠和泥工,明儿如果你得空的话,那就让那几个木匠和泥工过来,一齐帮忙收拾屋子。你看怎么样呀,谢老板?”
“那太好了!明儿我就专门等在家里。”谢宇钲高兴地应道,又侧身请瘦子进来,“进来坐吧,马上开饭了,大家随便吃点?”
“不,不了。多谢。四哥还等着回话呢。”瘦子说完,带人走了。
关上院门,却发现卢婷手攥着一把菜,正站在身边,抬着一对乌溜溜的眼睛,满脸的疑惑:“谢大哥,这些青皮不是坏人么?怎么一下子对我们这么好呀?”
“他们也不全是坏人。再说了,坏人也有亲人朋友,有的坏人只对别人坏,对他自己的亲人朋友可好了。”谢宇钲栓上门,抚着小姑娘的脑袋,揽着她来到厨房,围着菜篮子坐下。
“哦,谢大哥,你的意思是,这种对自己人好的坏人,我们就可以跟他交朋友?”小姑娘在小方凳上坐下来,重新从地面的篮子里拿起一绺菜,慢慢摘除上面的枯叶子。
“……”谢宇钲一怔,睨了小姑娘一眼,从篮子里拿出一把菜,摘了起来,“那也要看情况,不过,这种坏人,一般也就不算太坏,可能还有救!如果是朋友的话,我们可以试着救他一救。”
“可姐姐说,朋友有难,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救!”小姑娘忽然停下手上动作,眨着明亮的双眼,定定地望过来,“谢大哥,那次你被坏人抢走,雨那么大,天那么黑,我很害怕,但我更害怕你被那些坏人抢走,所以,我就一路跟着走了。谢大哥,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谢宇钲闻言停下,侧过脸,看着小姑娘:“婷丫头,我们可不止是朋友。”见她的脸颊上沾了一点儿菜叶子,他伸出手去,以手背帮她轻轻揩去,平静地道,“我们还是亲人。以后,我们大家就在一起了。”
“亲人?”小姑娘将手里择好的菜放在一边,重新拿起一绺,眨着眼睛,“你说的亲人,也包括我姐姐吗?”
“当然啦。”
“谢大哥,我想姐姐了。”
“……”
“他们什么时候来南京呀?”
“快了。很快了。”
这时,锅台上热气蒸腾起来,饭甑里的饭正冒出米香。卢清将油盏拨得亮了些,在砧板切起菜来。
夺夺夺夺,厨房内的切菜的声音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