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月夕公主与褚二夫人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指须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确实。”姜院首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老朽行医几十年,对于褚大公子身子的状况还是能摸得准的,至于他那瘸了的腿,可能恢复的时间要长些,只不过我方才捏了捏,也无大碍。腿骨已经接好,就等长拢去了。”
褚昭钺在拔步床上坐着,心里头只觉得好笑,他的腿骨本来就没断,只不过装出这样子来,却也有人相信——都以为送他回褚国公府之前就已经接好断骨。
“那……”月夕公主的声音有些犹豫:“姜院首,你不是说那方子不适用于褚大公子?如何现儿瞧着好像有些用处?”
姜院首也是满脸惊讶:“这个……老朽也觉得有些奇怪,依着公主殿下给我看得那张方子,确实是不可能治这大乏之症,只不过现从褚大公子的脉象看来,真有效用,老朽还想去请教下大少夫人,这是什么原理。”
这醉心医术之人,最喜欢的便是探讨与众不同的治疗法子,中医没有细致的医学原理支撑,全凭经验,数代人口口相传,成百上千年的土方子积累下来,才有了中医的博大精深。姜院首见着盛芳华的方子竟然有如此疗效,自然是想要去与她探讨下期间原理的,否则他回去以后也会寝食难安。
“大少夫人去了哪里?”褚二夫人听姜院首很肯定的说褚昭钺的病有了起色,不由得心里高兴,姜院首说要见自己儿媳妇,按着常理来说有些不合规矩,可她心疼儿子得紧,希望姜院首与盛芳华一道来确诊儿子得病情,故此才松了口。
“大少夫人……”莲叶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褚二夫人,结结巴巴道:“在杂屋那边呢。”
“杂屋那边?”褚二夫人心里头奇怪:“她去那里作甚?”
“奴婢也不知道。”莲叶低头回答,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心虚,褚二夫人见着她那模样,更是生了疑窦:“走,领我去瞧瞧。”
月夕公主也朝前走了一步:“褚二夫人,我跟着你过去看看,上次得罪了大少夫人,还正想去向她赔礼道歉呢。”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分明是我家这个不知轻重的得罪了公主,哪里能让公主向她赔礼道歉呢。”褚二夫人瞥了一眼走在身边的月夕公主,心里头叹息,分明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对钺儿有心,可却没有胆量向皇家去提亲,故此错过了这大好姻缘,唉,这或许就是钺儿的命罢。
褚二夫人一边朝前走,心里头的不快便越深,对于盛芳华这儿媳妇,她是越看越不满意,即便她开的方子让褚昭钺身子渐渐好了起来,她依旧是怨念颇深。
外室女的出身上不了台面这事情她暂且放到一旁,儿媳行为举止她是越看越不像话。
敬茶以后借故去回春堂出了府门,第二日又出了府,依旧是打着去回春堂的幌子——高门大户里的女眷,如何能朝外边跑得这样勤快的?即便真是为了钺儿的病,让丫鬟婆子传了回春堂的大夫进府来便是,为何还要自己朝外头跑?
想来想去,褚二夫人认定了是因着被那外室养歪了,一颗心总是挂着到外边玩乐,故此才会有此举止。
而且,这儿媳妇最近还将松涛苑的管事婆子喊了过来,把放她嫁妆的那屋子的钥匙拿了过来,板着脸立了个规矩:“任何人都不用到我那间屋子里头去。”
管事婆子愁眉苦脸道:“大少夫人,屋子要派丫鬟去打扫。”
“我自己去打扫便是。”
——自己去打扫屋子?哪有做主子的自己去打扫房间的理儿?褚二夫人听着管事婆子跑来跟她说起这事,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烧得慌。
当年她嫁了过来,褚老太君派了管事婆子将她的嫁妆管了起来,她可是一句话儿也不敢多说——听说大户人家,主子的金银细软是有人打理的,婆婆派了管事婆子过来,那是为了她好,她又何必多说?
只有那不懂规矩的,才会做出跟管事婆子□□的举止来,饶是褚二夫人心肠软,也冷笑了一声,自己没像褚老太君那般派个管事婆子来监管着,已经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她还要觉得不满意?听说还去喊了个锁匠过来,将箱笼上的锁都给换了——就她那点嫁妆,还怕谁来夺了去不成?
越想越是满肚子气,褚二夫人的步子越来越快,不多时便到了左边那几间屋子,还未到门口,就听到欢声笑语。
褚二夫人眉头紧紧皱起,月夕公主的眉毛一抬,显得分外惊讶,姜院首花白的胡须颤了颤,心也提了起来。
——有男人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