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憎恨我到了这种地步。”褚昭钺朝褚老太君行了一礼:“孙儿曾经无数次反思,为何我讨不了祖母欢心,可却始终寻不出答案,今日祖母是否能告诉昭钺,也好让昭钺明白哪些地方做错了,以后可改正?”
褚老太君紧紧的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既然祖母不屑跟昭钺说话,那昭钺也没什么话好跟祖母说了。”褚昭钺的目光转向了楮国公:“大伯父,这楮国公府现在是你的地盘,昭钺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伯父同意。”
楮国公瞬间便懂了褚昭钺要做什么,上回他就跟自己提过,要离开楮国公府,这次他拿到了褚老太君的把柄,是铁了心要走的了。
“昭钺。”楮国公沉声喊了一句:“你要三思而后行。”
“大伯父,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不是任性而为之。”褚昭钺恭恭敬敬道:“这楮国公府暗地里总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而且我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人在背后下手,这次是运气好,轮椅恰恰在离湖水还有两步之遥便停了下来,下次呢?下次又有谁能知道我还会不会这般幸运?”
“昭钺,不会的,肯定不会有下次了。”楮国公极力安抚褚昭钺,褚昭钺提出要搬出府去,这不是摆明着想要分家吗?——这大家世族,讲究的是一个家大业大,褚老太君还没过世,这边便闹开了要分家,说出去可是个大笑话,够让全京城议论上好些日子了。
“大伯父,肯定会有下次的,大伯父你难道不记得今年春日我忽然失踪的事情?”褚昭钺冷笑了两声:“那一次有人趁我出游,暗地里做下手脚,将苏福与苏禄用调虎离山之计骗离,然后一群人对我进行阻击,若不是昭钺命大,此刻已经成了山中一堆白骨!”
楮国公听了这话,沉默不语,母亲真是太心狠了,竟然一而三再而四的对昭钺下手,莫怪昭钺心里头担忧,想要搬出府去。
做了褚老太君这么多年的儿子,楮国公太了解褚老太君的个性。
昔时父亲还在,母亲还有些收敛,等着父亲过世了,母亲那被压抑已久的个性便全然显露出来,她自私狭隘,专断独行,一心要控制这楮国公府,府中个个都要顺从她的意思。
二弟乃是寤生,当时惊了母亲,故此母亲十分不待见他,出生以后便将他扔到一旁,全由乳母照看,后来母亲拿了二弟的八字请宝相寺的大师算过,只说这八字与母亲的不合,少不得以后会有些龉龌,于是越发的厌弃他,母子情分淡薄如纸。
二弟坚持要娶二弟妹,母亲开始不同意,二弟因此消瘦得不成人形,心地慈祥的祖母看不下去,将母亲喊了过来,亲自将这亲事定下。二弟是满意了,可却得罪了母亲,二弟妹也不得母亲欢心,连带着他们生下的孩子也得不到母亲的关爱。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来。
当然,母亲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二十多年前,她也曾经这般下毒手来对付他最心爱的人,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她肯定已经死了,楮国公捏了捏手指,一颗心又痛了起来。
为什么,她一定要这般一意孤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母亲,昭钺要搬出楮国公府,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只有褚老太君才能回答,他不能替她做决定。
“我还好好的活着呢,想搬出府去,那不是在诅咒我要快些死?”褚老太君的眼睛一瞪:“昭钺,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事情都归到我头上,今年春天遇袭,跟我一点干系也没有!”
“那祖母的意思,这次金花茶宴上,就是祖母指使人做下的手脚了?”
“你……”褚老太君语塞,一张脸涨成紫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