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瑢有些犹豫,看了看芳华,又有些不舍:“钱姑娘,你来宫里给我母妃诊脉实在是辛苦了,不如留下用过午膳再回去?”
“我母亲在济世堂等我回去。”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实则却是已经拒绝了他的提议,许瑢站在门边,看着站在那里的芳华,心中感叹,她不贪图宫中的赏赐,只为自己全身而退,实在是聪慧过人。可他心中也有些许悲哀,她对阿钺,完全不是这种态度,她肯定会想要多跟他在一起相处罢?哪里像现在,急急忙忙的只想逃脱。
“想走?哼!”月夕公主重重的哼了一声:“谁知道你开的那方子是不是害人的?”她一步跨了进来,抓住了芳华的胳膊:“你不能走,让我将那方子送去太医院请姜院首看过!”
“我已经让如妃娘娘身边的嬷嬷送去了,公主莫要激动,仔细动了肝火对身子不利。”芳华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随月夕公主抓住了她,反正有许瑢在,月夕公主也不敢怎么造次——她可是许瑢请进宫来的,出了什么事儿,许瑢得兜着。
听了这话,月夕公主一怔,正准备开口说话,从外头走过来一个宫女,朝着屋子里几个人喊了一声:“娘娘请钱大夫过她那边坐坐,与她去说说养生之法呢。”
芳华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来。”
这分明是如妃听到这边的响动,派人过来调停了哪。芳华放下心来,朝月夕公主笑了一笑:“公主殿下,还请高抬贵手,让我出去吧,免得娘娘久等。”
“哼!”月夕公主老大不乐意,可听着说如妃唤芳华过去,也没得法子,只能撒手,恨恨的盯着芳华道:“我要跟你过去看看,万一你胡说八道,我母妃信以为真,那可就不好了。”
芳华淡淡一笑:“这宫里头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一介草民,还能阻止公主么?”
说罢,正眼都不看月夕公主一眼,芳华抬起头来,挺直了脊背朝外边走了去,灿灿的阳光将她的身子投射在地上,长长的一条影子,格外纤细窈窕。月夕公主怔了怔,那身影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倔强与坚定,仿佛不是她这个公主的身份就能压得倒的。
跟着宫女走到如妃那边,并没有什么事情,很显然如妃确实是让人来平息这边纷争的,她只字未提月夕公主,只是笑着道:“钱大夫这般年轻就有如此身手,师从何人?莫非是家传?”
芳华恭恭敬敬回答:“我自小便喜欢摆弄草药,我母亲见我对这方面兴趣大,就带我来了京城拜师,我的师父是回春堂的梁大夫,他可能不如有些大夫有名气,只是于医术来说却是极好的,我五岁开始跟着他学医,又自己看了些古籍医术,将它们与师父教的融在一起,学了十多年,总算是出师了。”
“原来如此,这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如妃很满意的望了芳华一眼:“本宫身子弱,请太医院的大夫们看过,药也用过,只是却没有太多进展,有时候觉得身体疲乏,神思倦倦,连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想着要寻个名医好好诊下脉,早几日我皇儿推荐了钱大夫,彼时本宫还将信将疑,今日见了却是深信不疑了。”
芳华心中暗道,这神思困倦乃是劳心劳力之症,看起来这位如妃娘娘要想的事情多着哪,只是她开始便劝过如妃要她放宽心神,不宜说太多,只能笑着道:“娘娘服药以后多休养身子,会好起来的。”
“母妃,你可别信她胡说八道,她只会吹牛!”
这个当口,月夕公主就如一阵风般卷着进来了,冲到如妃面前,嘟了嘟嘴:“我看哥哥是被她给骗了,她才不是什么京城名医呢。”
如妃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女儿,大吃了一惊:“月夕,你在说什么?”
月夕公主伸手指了指芳华:“她哪是什么大夫,她是兵部盛尚书养在外头那个女人生的外室女,嫁了给钺哥哥去冲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