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急忙解释:“原本是要预留了两间房的,可是下午来了一拨军爷,人数太多了,他们死活要住进预留的两间房,进了房间就赖着不走,一个个又凶得很,我们驿丞也是没办法,只好让他们住了!”
苏扬想了想,外面黑灯瞎火的,道路也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下一个驿站距离这里还有多远,他便对驿卒说:“算了,一间就一间!女眷住房间,我们几个大老粗就睡过道,你给弄几床褥子就行了!”
驿卒连忙答应:“好咧!”
这驿卒很快叫来另外一个驿卒把苏扬等人的马牵到马厩喂养,他自己领着苏扬等人走进了驿站的大堂。
一走进大堂,喧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向苏扬等人看过来。
大堂内摆着六张桌子,除了一张桌子没人坐,其他桌子都坐满了,这些正在吃饭吃酒划拳的人大多都是军官兵士,他们坐了四桌,另外一桌坐着一个七品官员,身后站着两个护卫,还有两个随从。
驿站里有这么多军官和兵士,苏扬等人并不觉得奇怪,从鄯州返回来公干的军官和兵士有许多,一路上总能碰到几个,但在一家客栈遇到这么多还是比较少见的。
“无事、无事,都是军中袍泽!”驿卒对大堂内的其他军官兵士们笑着说了一句,又对苏扬等人说:“校尉,劳烦你们几位就坐这一桌,今天人比较多,让诸位受累挤一挤!”
大堂内的军官兵士们一见苏扬等人也是行伍中人,顿时又恢复原状,该吃酒吃酒,该划拳划拳,但这些人当中不时有人观察他们。
秦大石发现这些军官兵士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敌意,有些目光躲躲闪闪,有些目光带着杀气,在他们进门之后,不少兵士军官都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的兵器上,这些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驿卒又搬来两张垫子放在桌边,苏扬等六人围着桌子跪坐。
秦大石凑到苏扬身边放低声音:“校尉,卑职看这情形有些不对劲,这些人看我们的目光带着杀气,一个个随时准备要动手的样子,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苏扬点了点头,“告诉死人脸他们几个,都注意一点!”
秦大石很快把话传递给每一个人,让大家都提高警惕。
包括苏扬在内,秦大石、霍撼山等人都很疑惑,这些军官兵士为何对他们心怀敌意,大家萍水相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必要这样吧?
想不通、想不通啊!
苏扬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大堂内吃酒划拳的军汉们都吓了一跳,原本抓着兵器的手握得更紧,没有抓兵器的迅速抓起兵器,一个个神情紧张的向苏扬看过来。
苏扬大怒道:“他娘的,吵死个人了,吃酒就吃酒,吵甚么?”
军汉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其中一人霍然起身对苏扬大叫:“俺们吃酒划拳关尔等屁事!俺们就要吵、就要闹,你能怎的?”
苏扬也忽的起身,手持长槊往地上一跺,指着那军汉大叫:“你过来,看小爷打不死你!”
那军汉暴怒,抓起桌上腰刀一边快步走过来一边拔刀。
这时驿丞疾步走过来拦在中间,“二位、二位,都是行伍中人,其实乃袍泽兄弟,为了一点小事而动刀枪,这又是何必呢?”
那军汉怒道:“俺们吃酒划拳又没碍着他,此人却无端发怒,驿丞你说,是不是他先找事?俺们也不是怕事的主,战场上跟吐蕃人干过多少回了,今俺们要是忍气吞声,这身皮也不用再穿了!”
这时“乒”的一声,另外一桌上的县令把酒杯掉地上了,他急忙道:“对不住,一时没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