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晖却拱手说:“使君,连续出了这两件事情让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更有人担心自己被怀疑是细作,下官以为此时不宜大张旗鼓的清查细作,还是应当以追查线索为主!今后我等尽量做好防止泄密事宜,制定一些相应的规矩防止有人走漏消息!”
苏扬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一下对众人说:“敬司直言之有理,这样吧,某在这里定下几条规矩,包括某在内,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第一,不管是否有行动,任何人都不得单独外出;第二,办案期间,任何人都不准请假,即使有家眷前来探望,也不许见面;第三,有行动时任何人都不许单独行动,即便是上个茅厕也得有人陪同!”
“某知道这些规矩的确是苛刻了一些,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这样做不足以保证案件机密不被泄露出去!”
很多人心里虽然颇为不满这些不合情理的规定,但也知道没有办法反对,不满也得服从。
就在这时一个监狱小吏急匆匆气喘吁吁跑过来,对苏扬行礼后急切的说:“使君,嫌犯贺思齐跑了!”
“啊?”这个消息刚一说出来,在场上百号人集体一片哗然!
苏扬的脸色再次黑了,“怎么回事?贺思齐怎么就跑了?大理寺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他是怎么跑的?”
小吏急得快要哭了,“使君,卑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的啊,方才狱吏去给所有人放饭菜,等他们吃完了就去收拾碗筷,走到贺思齐的牢房时饭菜都没动,狱吏就拍门叫喊问怎么不吃饭,谁知房内的贺思齐半响没动静,狱吏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叫来问事和禁卒们打开牢门进去一看,原来躺在牢房内的人不是贺思齐,而是昨夜一个当值的禁卒,他的铠甲、头盔都被扒了,兵器也不见了,很显然是贺思齐伪装成他混出了监狱!”
“走,去看看!”
苏扬等他刚说完拔腿就走,脚步快得其他人都快要跟不上。
在场一百多号人都互相看了看,一个个面色凝重,知道这下真的出大事了,前天夜里才出现了有人潜入监狱意欲行刺嫌犯,现在又出现了嫌犯越狱事件,性质极其严重!
大家都没有出声,纷纷跟着苏扬快步向监狱方向走去。
等苏扬、敬晖等人赶到大理寺狱时,大理寺卿、少卿、以及好几个寺正、寺丞都早就到了,敢情他们是最晚知道的。
监狱内外岗哨林立,简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从此前更加森严。
走到过道里,苏扬就听见了大理寺卿韦兆恭暴跳如雷的声音,昨夜当值的狱丞当场被拿下,至于其他人,估计只怕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苏扬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火上浇油了,韦兆恭及其他几个官员已经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这个时候如果再说些难听的话,难保韦兆恭不当场抹脖子。
作为大理寺卿,韦兆恭现在烦恼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丢了面子,接下来消息传出去之后肯定会有朝臣弹劾他尸位素餐,连个监狱都看不住,还能干什么?他要面对的是政敌们的弹劾和皇帝的责问及不信任。
“寺卿,苏使君来了!”旁边一个寺丞小声对韦兆恭说。
韦兆恭闻言扭头就看见苏扬及参与秘册失窃案的大部分官吏、兵士和捕役们走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把整条监牢的过道都占满了。
“韦寺卿!”苏扬向韦兆恭抱了抱拳。
韦兆恭作揖回礼,“哎,老夫实在是羞愧难当啊,监狱里接连两次发生事故,老夫的脸都丢尽了,这两件事情都是老夫的责任,老夫会上书向陛下请罪,还请苏使君多多包涵,毕竟出了这种事情对苏使君侦办的安案子来了不少麻烦”。
“事情已经发生了,韦寺卿再自责也是于事无补,以我之见,还不如痛定思痛,召集众官吏们集思广益商量一下制定更为严密的举措防止类似事件再度发生!当然这事不急,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明贺思齐到底是如何逃出去的!”
韦兆恭点头:“对对对,是要好好查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苏扬瞟了监牢内的尸体一眼,目光扫过时却发现牢门上的锁是自然打开的,他走过去拿起锁头看了看,扭头问:“发现尸体时这锁是开着的,还是锁着的?”
一个问事站出来回答:“是锁着的,放犯的狱吏发现牢房里的人不对劲时就把卑职等叫了过来,是卑职用钥匙打开的!”
苏扬又问:“你们最后看见死者还活着的时候是何时?”
“寅时正!”
苏扬一愣,“为何记得那么清楚?”
“回使君,因为那时我们三个正带着夜香工来牢房里收夜香,每天都寅时收夜香!死者是负责警戒的,我负责开关牢房门,另一个禁卒负责提灯笼照明,死者走在最后面,我想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贺思齐拖进牢房里杀死然后伪装死者的!”
苏扬面带疑惑的问:“这就奇怪了,你不是负责开关牢门的吗?贺思齐为何能出来把死者杀死之后拖进牢房里,然后自己伪装成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