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于五百万贯!”
李治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此时大唐朝廷一年的财政收入也才三千多万贯,这一下子就消失了六分之一,这还得了?
“告密信呢?”
韦兆恭立即呈上告密信,一个太监走下来把告密信拿走交到了李治的手里。
李治看完之后皱了眉头,看向韦兆恭问道:“除了告密信之外,尔等是否还有其他证据证明右藏库出了问题?”
韦兆恭立即把苏扬从钟守瑜家里得到的秘密账册拿出来双手举过头顶,“陛下,此乃大理寺正苏镇远从死者钟守瑜的遗孀手里得到的一本秘密账册,这本账册是死者钟守瑜在当值期间暗中记录的每次财货进出右藏库的记录,这本私账可以证明右藏库一定存在着骇人听闻的监守自盗行为!”
众所周知,唐朝的国库除了专为皇室服务的内库之外,专门用于民政和军事开支的库房也就是左、右藏库了,但内库并未完全与左右臧库分开,有时候皇室开销过大,入不敷出的情况,皇帝还下令从左右臧库调集财物充实内库;或者左右库藏空虚,皇帝有时也会下诏从内库调集财物充作民政和军费开支。
左臧库和右臧库各有专职分工,它们入库的财物种类是不同的,从全国各地收上来的铜钱、绢帛之物全部都要收进左臧库,而收上来的金、银、珠宝等财物要进入右臧库,粮草不进入左右臧库,而是进入常平仓。
秘密私账被太监送到了李治手里,李治看了几页,看得一头雾水,但是也看明白这是记录每次财货进出右藏库的记录和数额。
他抬头问韦兆恭:“朕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问题啊!”
苏扬听到李治这么说,他就不能不站出来了,于是立即大喊一声:“陛下,此案是臣调查的,这本私账也是臣从死者遗孀处得来了,由臣给陛下解惑吧!”
他说完就从后排走向前面走去,众大臣纷纷扭头向声音处看过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苏扬走到大殿中间稍稍位于韦兆恭身后一些,他行礼道:“陛下,这本私账是以日记的形式记录的,上面记录的杂事太多,臣对这本私账进行了一番整理,去掉上面所有的文字,只保留相关数字,制作出了一份表格,陛下一看就明白了!”
李治听苏扬说完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当即对身旁太监摆了摆手,太监走过去把纸张拿来交给了李治。
李治拿过表格一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文本,看了一会儿才看明白,他越看脸色越差,当看到表格最下面账面数额与实际库存数额相差五百三十万贯时,当场气得大怒:“混账,简直是胆大包天!”
这时武媚娘的声音传来:“陛下,能个臣妾看看么?”
李治把表格递给武媚娘,“看完了传下去,让诸卿都看看!”
武媚娘接过表格看了看,她顿感惊奇,表格上记录了最初的账面库存、每次入库和出库数额,刚开始几次账面数额与实际库存数额相差及其微笑,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入库和出库的次数增多,越到后来,账面库存数额与实际库存数额相差越来越大,最后一次记录显示两者相差五百三十多万贯。
秘密账册和统计表格被传到最前面两排的大臣们手上轮着看了一遍,每个人看过之后都感觉触目惊心,如果统计表格上统计的是真实情况,这就太可怕了。
宰相张大安在太子李贤的授意下站出来行礼道:“陛下,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严查,而且一定要一查到底!”
“臣附议!”
“陛下,臣认为要彻查!”
在张大安之后,接连不断有人站出来表示附议,朝堂上大臣们对于某个决策是否赞同并不是因为它事实上的好与坏、有多大作用,而是看是否对己方阵营有利,但有的时候,涉及到朝堂上所有人的利益时,那就不能以常理论之了。
就比如这种情况,国库出现了蠹虫,如果不查清楚,等到国库在不知不觉中被蠹虫啃食干净,整个大唐的江山社稷都会动摇,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绝大部分大臣的觉悟还是很高的。
李治看见大多数大臣都同意彻查,于是说:“那就查一查吧!刘卿家,你是尚书左仆射,你说说此案要如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