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苏扬抱拳,打马转身掉头带着商队朝着东北方向继续前进。
就在苏扬带着商队离开之后的黄昏时分,程务挺带着人马返回来了。
刘敬同打马迎上去,“程将军,没追上?”
程务挺叹道:“让伏念和温傅给跑了,此前我若听了镇远的话,连夜以五千精骑奔袭北蛮,一人三马或许真能够做到夜行二百里突袭北蛮军营地,也不至于被伏念和温傅带走这么多兵马!”
刘敬同不由暗暗发笑,心说你这不是事后诸葛亮吗?他只能安慰:“说不定真按照镇远的建议会迷路呢?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刘某以为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纠结过去,至少我们现在已经击溃了伏念和温傅一半的人马!”
程务挺点了点头,二人率部返回此前北蛮军的营地得到了大批牛羊和北蛮军没来得及带走的肉干,大军终于还是没有断粮。
不久,一个信使带着程务挺和刘敬同联名写的战报赶回黑沙城。
伏念和温傅已经被程务挺吓破了苦胆,带着剩下的近两万人马丝毫不敢停留,日夜兼程向大漠方向飞奔,而此时何迦密和窦义昭正带着两万唐军向大漠南部的碛口方向进发。
裴行俭断定如果伏念和温傅如果要逃走的话,必然要走碛口进入大漠,如此才能利用大漠风沙地形变幻无常来摆脱唐军的追击,因此才派了何迦密和窦义昭率军前往切口堵截。
但这一路唐军携带有大量的辎重,行军速度快不起来,他们还没有赶到碛口,已成惊弓之鸟的伏念和温傅就带着残兵败将通过碛口进入了大漠之中。
何迦密和窦义昭带着人马快要抵达碛口时,前方斥候来报:“启禀将军,前方十里之处就是碛口,当我们在碛口发现了大量的马蹄印和马粪,从马粪的新鲜程度判断,应该是昨天留下的!”
“什么?”何迦密大惊。
但他和窦义昭带着人马赶到碛口时发现碛口地面上果然有很多马蹄印和马粪,他们确认了北蛮大军已经通过碛口逃入了大漠之中,想要在大漠之中追踪到北蛮大军的踪迹简直是难如登天。
“何将军,这下如何是好?”窦义昭问道。
何迦密叹息一声:“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派人回去向大帅禀报!”
几天以后,信使抵达了黑沙场。
裴行俭看完何迦密派人送来的奏报后他堪舆图前细细琢磨,而后抬头下令:“传令张虔勖,命他率部移动至浑义河上游,而后广布探哨追查北蛮大军的踪迹!”
此前张虔勖与程务挺一起带兵去进攻北蛮金山牙帐,得手后程务挺率军挥师东进,而张虔勖率一部驻扎在了思结部,裴行俭判断伏念和温傅很可能会率部重返金山,因此命这张虔勖率军在他们前往金山的必经之地——浑义河上游以逸待劳。
裴行俭的判断是正确的,伏念和温傅此时的确正在率部向金山方向前进,他们穿过了满满细沙大漠在其北部等了数天不见元珍率部前来汇合,判断元珍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于是不再等待。
这个时候,伏念与温傅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伏念想要回金山,他的老窝在那儿,就算唐军已经攻打过那里,但那一带水草肥美,容易崛起,但温傅却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应该向北去契苾人的领地。
但伏念又不同意温傅的想法,去契苾人的领地?难道温傅不知道契苾人部落首领都在大唐为将吗?去契苾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最后温傅妥协了,与伏念一起率部西进,他们在浑义河下游休整了两天,然后沿着河流继续前进,但他们的行踪很快就落入了唐军斥候的眼里。
就在一天夜里,张虔勖率部突袭了北蛮大军的营地,北蛮大军慌乱不堪,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混乱之中,伏念和温傅只带着几千人朝着西北逃往回纥人的领地。
北蛮人在前面逃,唐军前后左右围追堵截,兜兜转转之下,伏念和温傅带着唐军在漠北草原上和大漠中转了两个月多月,到了临近九月,漠北的天气已经开始入秋。
裴行俭派出的十支商队在漠北各部散播的谣言发生了作用了,谣言传到了伏念和温傅的耳朵里,这二人此时本身已经是狼狈不堪,手下只剩下两三千人,遇到很多情况时都有不同的意见和想法,早就有很深的裂痕,这些谣言让两人之间的最后一丝信任荡然无存。
伏念认为是温傅害了他,如果不是温傅把他从夏州接回漠北,他此时还在夏州过着舒坦的日子,哪里会像此时如此之惨?
他暗中派了使者前往黑沙城见裴行俭,使者转达了伏念想要捉拿温傅交给唐朝处置以恕罪的想法,裴行俭听后认为这是解决北蛮之患的好办法,于是答应了伏念的请求。
使者回去之后就向伏念转告了裴行俭的承诺,伏念在当天夜里就发动了兵变杀死了温傅的心腹并捉住了他,随后率部向南前进向裴行俭投降。
裴行俭很快接受了伏念率军投降,把他的兵马打散,责令他们各自放下兵器返回自己的部落,然后派人把伏念和温傅押送至京城。
这年冬天的腊月,苏扬和商队各人穿着厚厚的毛皮衣裳,拉着满载毛皮的大车回到了长安,然而一个消息让他目瞪口呆,太平公主竟然还没有成婚,天天往苏家跑。
“这可如何是好?她不是应该早就嫁给薛绍了吗?”苏扬还没到家,就已经急得直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