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坐在宝座上板着一张脸,阴沉得很,武媚娘也是怒气冲冲,实在是太气人了,皇帝赐婚都不乐意,把公主下嫁也不乐意,这苏扬是要上天还是咋的?
太子李贤站在下面小心观察,这里没有外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弟弟以及太平公主,他心里琢磨了一下就说:“父皇,让苏扬休妻再娶月奴,儿臣以为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且淳于氏还不是正室,只是一个妾,难道皇室连苏家一个妾都容不下吗?月奴若下嫁给苏镇远也是正室,一点也不妨碍她在苏家的地位,儿臣以为这一条就算了吧!”
武媚娘是强权人物,她当即就不同意:“不行,凭什么要让月奴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本宫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李贤劝道:“父皇、幕后,这里没外人,儿臣也就直言不讳了,您二位的确是为月奴好,可您二位也要从另一方面想想,现在是月奴喜欢上苏镇远了,是她死活要嫁他,现在皇家提这种无理的要求若是传扬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待皇家?天下男子会视公主郡主为狮虎豺狼啊,您二位出去打听打听,谁家愿意娶公主郡主?而且如此做法还让月奴无比痛苦!”
皇子李显也站出来说:“父皇、母后,儿臣也认为六兄说得对,既然是下嫁,就不要再端着身份架子了!当年吐蕃国提出要以月奴和亲嫁给吐蕃赞普,是母后您心疼月奴,欺骗吐蕃使者说月奴已出家,这才把吐蕃使者哄骗过去,您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她好?现在月奴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不是要去和亲,何不就以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嫁过去,相夫教子,现在您提这要求,提那个要求,就算苏扬答应了,也肯定不是心甘情愿,那以后小夫妻俩能过好日子?”
皇子李轮也站出来说:“父皇、母后,我也赞成六兄的想法,您二位就不要提什么要求了,也不要给月奴建什么公主府,直接就把月奴嫁过去,住在苏家,您二位要是心疼她就多赐一些嫁妆!”
李治不由看向太平公主,“月奴,你几个兄长都说让你以普通女子的身份嫁过去,不让苏扬休了淳于氏,你是什么想法?能否容得下她?是要住在父皇给你建的公主府,还是嫁过去住在苏府?”
李月奴想了一下,“女儿去找苏扬!”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你一个皇家公主大大咧咧私自去出宫去找他成何体统?”武媚娘大叫。
李月奴走回来行礼道:“父皇、母后,你们若真的疼我,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做主,我得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必须要找他问清楚,跟他说清楚!”
李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行,父皇让你自己做主,但此时天色已晚,你明天再去也不迟!”
苏扬在府里等了半夜,没有等来皇帝的怒火,第二天上午,他来到了裴府。
刚走裴行俭的门口,苏扬就发现几个太监带着几个禁卫从裴府里走了出来。
“咦,怎么有宫人来此?”苏扬想了想立即向裴府大门走去。
裴行俭原本心情很不好,听说苏扬来了就立即命小厮领他进府。
“侄儿拜见伯父!”
裴行俭抬抬手:“镇远,你怎么来了?”
“小侄来看看伯父!刚才在门外,小侄看见有宫中之人离去,难道是朝廷对伯父的封赏下来了?”
裴行俭之子裴庆远很是愤愤不平:“阿耶立下如此大功,却只是被封了一个闻喜县公的爵位,反倒是程务挺、张虔勖等部将一个个不但升了官,受封的爵位也比阿耶高!”
苏扬昨天见到太子时就大致猜到了,如果要杀伏念和温傅,必定要否认裴行俭的大部分功劳,他叹道:“朝廷如此做法,以后漠北若是再有人反叛,只怕再也不会有人投降了,这无疑增加了朝廷出兵征讨的难度!”
裴行俭神色淡然,对儿子裴庆远说:“庆远,这仗没法再打了!你代为父给朝廷上书一封告假,就说为父身染病痛,无法再上朝和办理公务!”
裴庆远拱手答应:“诺!”
苏扬这时明白了,朝廷的决定不但会加大镇抚漠北诸部的难度,而且也让裴行俭很伤心,使他在军中的威信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以后再统兵,将校们只怕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唯命是从。
这时一个消失快步走进来禀报:“苏郎君,您家中来一个仆人,说太平公主已在贵府上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