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问:“是何动机?”
“陛下,这个汤守松是三十年前吴王亲信近臣汤进贤的儿子,汤进贤受吴王牵连被诛,其妻儿充入掖庭为奴,所以他是有作案动机的!臣等在汤守松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木箱子,木箱子里装着几味药材,就是陛下汤药之中多出来的那几味药!”
李治雷霆震怒,“真是好胆,连朕的身边都有这种居心叵测之辈,内侍省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乎?”
“老奴识人不明,让陛下身边混入了如此用心险恶之人,死罪、死罪!”曹公公吓得脸色发白,匍匐地上瑟瑟发抖,因为他就是内侍省最高长官之一的内侍监,整个内侍省才两个内侍监,皇帝身边的太监名义上都归他管辖,出了这样的问题,怎么看他都难辞其咎。
“来人!”
随着李治一声暴怒,殿外千牛卫士、羽林卫士鱼贯而入。
李治指着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大怒:“把这些人拖出去全部处死!”
除了曹公公,其他太监和宫女全部被千牛卫士和羽林卫士拖了出去,一个个吓得大喊大叫,却无济于事。
很快,外面的一片哭叫声越来越少、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停止,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从外面传进大殿内。
李治的情绪此时平稳下来,他问道:“这个汤守松是从哪里弄到的这几味药,是否查清楚了?”
苏扬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李治见他神色知道只怕另有隐情,挥挥手:“尔等都出去!”
剩下的千牛卫士和羽林卫士以及曹公公都退出了大殿。
苏扬这才说:“臣审问了汤守松的上司和同班太监们,没有发现与他关系特别要好的人,此人一向独来独往,臣调阅了他在内侍省的卷宗,又询问了掖庭局的教习博士,查得汤守松在四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因此他当时在掖庭局无依无靠,经常饥一顿饱一顿,还经常受到其他大太监和小太监的欺负,后来有一个宫女收养了他,如果说他在宫中还有亲近之人,一定是这个宫女!”
李治立即问:“这女人是谁?”
“她叫谢碧瑶!”
李治闻言皱起了眉头:“这名字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苏扬抱拳道:“陛下,从前的宫女谢碧瑶,如今已经成为上阳宫令!”
李治一听说上阳宫令,他就知道谢碧瑶是谁了,他陡然感觉背后一股凉意直冲顶门。
多余的话,苏扬不想说了,说多了反而不美,李治自己有脑子,会去想,他这个便宜女婿如果说三道四,反而可能会引得皇帝怀疑他居心不良,他只是如实陈述自己查到的事情。
大殿内静悄悄的,只有李治的喘息声,此刻苏扬能够体会到他心里的痛苦,能想象得到他心里有多愤怒。
李治知道,随着汤守松的死,这案子已经成为一个悬案,下药的事情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还他受人指使,只怕已经无法查清楚了。
李治宁愿相信这是汤守松自己的主意,他实在无法相信汤守松是受某人指使的,他的内心实在不愿意去面对。
“镇远,此事只有朕和你知晓!”
“臣明白!”
“退下吧!”
“诺!”
苏扬离开后,殿内传来皇帝声音:“曹有德!”
曹公公立即快步走进殿内跪伏在地:“老奴在!”
“朕的身边换一批人了,由你亲自去挑选,每一人的祖宗八代都要查清楚,若是再出问题,朕就砍你的脑袋!”
“是、是,老奴绝不敢丝毫懈怠!”
从西上阁出来,苏扬感觉自己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回到家中,淳于仙仙和太平公主立即迎出来。
“郎君,听淳于姐姐说父皇被人下药暗算,他老人家没事吧?”太平公主急忙问道。
苏扬摇头:“陛下无恙,不过在西上阁当值的太监和宫女全都······除了曹有德之外,其他人无一幸免!”
别说淳于仙仙,就连太平公主都露出惊惧之色。
“查出来是谁敢的吗?”
“查出来了,就是陛下身边一个叫汤守松的太监,要不然陛下怎么会把在西上阁当值的太监和宫女都处死?”
太平公主说:“我明早进宫去看见父皇!”
“去吧,你去看看陛下,说不定陛下心情会好一些!”
翌日,上午巳时。
苏扬正在左羽林中郎将府操练士卒,曹有德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了。
“驸马爷,陛下宣驸马觐见!”
“臣遵旨!”
苏扬安排郎将皇甫开宏主持操练事宜,他跟着曹有得去见皇帝。
“曹公公,以后叫我的字即刻,不用一直驸马驸马的叫!”
曹有德明白了苏扬的意思,笑着答应:“老奴还是以将军称呼吧!”
“也可!”
来到西上阁外,苏扬留在外面等候召见,曹有德进殿禀报。
这时苏扬听到殿内传来皇帝的声音:“拟诏,召太子来东都觐见,命刘仁轨当任长安留守,薛元超、张大安担任副手,李义琰随太子来东都!”
“陛下,左羽林中郎将苏扬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宣!”
随着曹有德宣召的声音传出来,苏扬取下佩刀交给殿外的守卫,迈步走进大殿抱拳躬身见礼:“臣苏扬拜见陛下!”
李治看着苏扬道:“苏扬,朕封你为左羽林将军,你给朕整肃操练左羽林卫士其他各校兵马,要如左翊府兵将一样精锐!”
这么快就升官?做左羽林中郎将还不到三个月啊!
此时容不得苏扬细想,他立即行礼:“臣遵旨,绝不辜负陛下厚望!”
皇帝又问:“你觉得谁做左羽林翊府中郎将比较合适?”
苏扬考虑了一下说:“陛下,臣举荐郎将皇甫开宏,此人一向深居简出,不与朝中其他大臣和武将来往,在中郎将府已任职多年,他对陛下的忠诚毋庸置疑!”
李治考虑了一下,点头道:“甚好,就封皇甫开宏为羽林卫左翊府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