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浸润了咽喉，划过几丝苦涩，墨珏看着一脸平静的清儿，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恨自己也好，不想见也罢，但偏偏她是选择忘却了这一切，之前发生的种种，竟然只有自己一人记得，这让他应该怎么承受。

“你……是不是不记得了？”墨珏开了口，才知道自己的沙哑的厉害，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生气，留下一具行将枯骨的肉体。

微微侧过了头，光影投射间，给墨珏洒下了点点阴影，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像是沉入了弱水河中，挣扎着却不得上岸。

她当然记得，只是不记得这份感情，她只能把这一切翻译在纸上却无法感同身受。

只是一个看客而已，怎么可能回应的了墨珏的感情。

“我没有失忆。”换句话说，就是她没有不记得的事情，魔尊这话问得奇怪了。

“你不是下界历劫了吗？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后面的话墨珏没敢继续说下去，自己都不敢讲这些事情摊在明面上，对谁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儿他哪有什么资格问呢，也许不是不记得，是不想记得了。

手中的杯盏在掌心转了个圈，稳稳当当的一滴茶水都没有溢出，苏苏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看来魔尊对我的事情挺了解的，不管是仙是魔，历劫都是在所难免的，我要是每次历劫都要记得那么清楚，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天界有绝情丹，魔界有忘情水，就连人界也有不少断情绝爱的药水，这些事情，魔尊不应该不知道。”苏苏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东西对三界来说再是寻常不过的东西了，更别说他一个魔尊，什么东西拿不到啊。

当然，她是没有说什么断情石了，这玩意本来就稀少，只要她不说，这男主就想不到，她就可以继续潇洒过日子。

仙族的生命漫长，难得有这个机会自由自在的玩耍，她还没有过够这种生活，就不想和男主绑在一起。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墨珏苦涩的笑了一声，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也知道她定然是吃了这种药的，不然要留着那些记忆干什么呢，没有一个记忆是美好的。

她忘了自己也好，记着这一切，他连坐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那就不打扰了。”似乎是有了机会，又似乎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下，墨珏有很多话想要说，也有很多的懊悔还没有来得及弥补，只是现在，她是洛华上仙，根本不会听自己，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敌人那么简单。

看她的脾性，倒是和最后那一段时光颇为相像，褪去了那份青涩，只留下无所谓的淡然，不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作壁上观，不去参与，也不退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慢走不送。”苏苏连起身都懒得，依旧是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看着墨珏消失在自己的对面，只留下袅袅余香在倾诉着他曾经来过这儿，而非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