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庄续腾小组想办法完成露西交给的任务时,塔夫上校在鼎鑫魔创沛城分公司办公大楼的休息室里,接到了一封来自总部的邮件。
“诶?安祖要来?他已经出院了吗?”塔夫把位于自己两腿之间的脑袋推了出去,挥手让这个女明星离开。提好裤子之后,他用食指敲打太阳穴,中指按住脸颊左右搓动,操作位于头部的个人事务助理植入体呼叫自己团队的人。很快,两名信息管控者加入了群体会议,他们也接收到塔夫上校转发过去的邮件。
“我们没有接到通知,总部那边的人也没有发出消息。”其中一名管控者问道:“上校,要不要找线人查一下?你是否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
“查一下吧!安祖属于开拓部门,这边的事务应该和他无关。但沛城也有个影界通道,或许他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因为知道我在这里,便打了个招呼,或许不需要太紧张。”
“上校,我同意你的看法,应该是路过以及礼节性的见面。不过我们会进行调查,以便提前准备好会见的场景。”
“你们去准备吧!”塔夫上校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刚才那个女的,给她打一针,让她忘了发生过什么。以后记得提醒我别再找她——技术太差,就一张脸好看有什么用?”
塔夫上校不仅厌烦了刚才为他服务的女星,也开始厌烦这座城市,好在他很快就要走了。关于市场监督卡霍·维金斯之死这件事,上面总算接受了他的调查报告,园丁组织成了罪魁祸首,沛城的部分雇兵为园丁组织其提供了一些情报支持和外围服务。总的来说,责任主要由园丁组织扛,鼎鑫魔创的机动打击组应该开始针对园丁组织进行行动。而沛城的雇兵应该接受一次清理整顿,此时没必要让公司出手,交给PCPD或者沛城本地的帮派就可以了。
他也知道这是个相当糊弄的结果,但不管是糊弄还是查出真相,卡霍都不能复活,有什么意义呢?把钱挣了,把女人玩了,让团队上上下下的人都捞到好处,这才是正事儿。其他有的没的,没人在乎,没人真的放在心上。
塔夫上校清晨上午接到了消息,安祖·克里斯托弗中午之前就已经到了,比所有人预想得都更快。他乘坐的直升机在办公楼顶降落,他的小组成员分散开警戒,并最后请他下来。
安祖看起来有些瘦小。这里并不是说他很矮,而是作为一个高度影从植入体的使用者,额外的零件总该让身体变得强壮而庞大,就像塔夫上校似的,而不会让人更小。安祖看起来像是个例外,他的长相、身材就像一个普通人,一个自然人,一个在大楼里上班的底层打工者,一个刚刚获得办公室的新人。
他一丝不苟地穿着公司配发的西服,领带和衣领的关系散发出数学的精密的美。他留着整齐的短发,胡须剃得干干净净,脸上带着微笑,一双眼睛散发着温柔的感觉,但同时也让人有种被窥视、被窥破的感觉。
走下直升飞机,他摘下黑皮手套,远远地向塔夫上校伸出手来。“劳烦你来这里等我,太不好意思了。”
“只是几个人在这里站一会儿,然后请你吃一点精心准备的食物,这不算劳烦。”塔夫上校哼了一声,挤出一个歪斜的微笑,说道。
“你太客气了,本来我想再推脱一下,但精心准备的食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从影界回来之后,我只在医院和公司的食堂吃饭,他们只知道准备,绝对不会‘精心’。”安祖向前一伸手,说到:“看来我只能麻烦你了。”
塔夫上校摸了摸嘴角,缓缓点头,说道:“那就跟我来吧!”
总部餐厅的一个包间内,侍者依次端上精致的天然食物。它们的味道叫做真实,据说普通人吃过之后,古老的基因记忆就会被激起,因而会让他们感动到流泪。安祖吃的很开心,消灭了每一份菜品,任何一点都不会浪费。等到用天然奶油、蜂蜜、鸡蛋和面粉制成的小点心端上来的时候,他用餐巾擦了擦干净的嘴角,叹道:“这才是生命的享受。”
“你喜欢就好。”塔夫上校挠挠头,说道:“安祖,我有个疑惑……”
“疑惑我为什么来沛城,还要专门通知你?你不相信我只是希望让你好好招待我一顿美食,对不对?”
塔夫上校点点头,说道:“如果换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信吗?”
“我不信,当然不信。你知道我属于开拓部门,工作岗位在影界另一边;在这一侧,我只管休养、训练和学习,不管公司的具体事务。不过……”安祖放下刀叉,从西服内口袋掏出一张整齐折叠起来的纸,按在桌面上,推过去。“看看这个,我的最新任命。”
桌子足有八米长,这也是塔夫和安祖之间的距离。塔夫的手下正要去拿那张纸,安祖用嘴巴发出“嘬嘬”的声音,然后摇了摇手指,说道:“塔夫,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我的人都去了外面,他们知道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最好只限定在你我之间。”
“多少密级?”
“反正他们没资格听。”安祖重新拿起刀叉,切开蛋糕,茶起来,慢慢放进嘴里。他很快咀嚼并咽下蛋糕,用旁边杯子里淡棕色的酒液冲下去,润过喉咙,然后说道:“他们连拿起那张纸的资格都没有。”
塔夫皱起眉,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们出去吧……看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那张纸还放在安祖面前,距离他一臂距离。纸张略微张开,但是张开的幅度不足以让人看到任何里面的内容。塔夫盯着那张纸,抬起右手,转动手腕,改变周围的重力方向。
纸向他飞去,如同离弦的箭。他非常精确的控制了能力,没有影响其他物体,不过安祖依旧在那个瞬间按住了盛放蛋糕的盘子,并用餐刀压住了剩余的一小块蛋糕。很快,最后的蛋糕也滑进他的喉咙,而塔夫上校打开纸,发现里面是空的,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上面写的全是我不能做的事情。”安祖说道:“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没有限制。而上面的人,包括我在内,对你这段时间的行为都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