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没有任何阻碍后,陈骁意气风发,习惯性朝右边伸手。
想拿茶杯拿了个空,便咳嗽一声,说道:“周助,你可知罪?”
周助茫然无措,回答:“我不知罪。”
陈骁大喝:“你做的是矿产生意。期间你勾结官府,拿走朝廷明文规定不能私开的矿场。你为了一家独大,用尽各种手段打压同行,甚至灭人全家。你大肆雇佣难民开矿,却不给足够工钱,甚至暗中成批次杀死矿民,只为了节省开销。你加入朝阳商会,多年一直在资助反贼,对西北后勤造成严重影响。你还*****,亲手杀死原配,将其埋在后院……如此种种罪证,罄竹难书。周助,你还不认罪?”
听到这么一番话,周助吓得全身发抖,脸皮发紫,久久无法回神。
“你……你说话要讲证据,纯属子虚乌有。矿场是朝廷批的,我有批文。至于杀死矿民,简直荒唐。有些矿民体质弱,开矿死了我能怎么办?我都给了抚恤,符合朝廷规定。原配一事黄州人都清楚,她是回家探亲被妖魔所害。我因此伤痛半年,唉,逝人不可追,徒增伤感罢了……”
不得不说,周助不愧是称霸一方的大商人,在度过初始的惊愕后,他很快回转情绪,说得有声有色。
陈骁不着急,就看他如何表演。
等他说完了,陈骁转头问旁边的皇甫锦。
“皇甫大人是刑部尚书,请问您怎么看?”
皇甫锦淡然道:“朝廷的确给了西北商人不少批文,只要能对得上就没问题。至于矿场里是否死人,他又是否谋害自己原配,我不知情哪来看法。侯爷,有什么就直说,请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陈骁点头,挥手示意。
刑场右侧的林殊会意,将准备好的文件让衙役递上去。
文件很厚实,需要两人才拿得下。
陈骁从里面翻找,把账簿找出来。
“这是周助家里的账簿,记载了他生意上的所有信息。和谁做生意,赚了多少钱,又用了多少钱。其中有不少暗语,与买凶杀人有关。巧了,你设计的暗语已经被我破解。”
周助大惊失色,急道:“我家账簿不可能在你手上。侯爷,我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做假账害我?”
“是不是假账,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更清楚。别着急,我给你读一些信息。”
“宣武二年,三月初七,你花销了十万两白银,上面记载的暗语是黑色大旗。众所皆知,反贼的旗帜是黑色的,按照你的设计,这面大旗代表给反贼银子,让他们帮忙做事。次日也就是初八那天,张家的商队被劫,数十人被杀,张家因此衰落。好手段啊!”
周助额头冒汗,他万万想不到,陈骁哪能知道这些。
好在他还算镇定,怒斥:“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故意诬陷我。”
“哦?那你告诉我,黑色大旗到底代表什么?”
周助道:“既然是暗语,我肯定不会用如此显眼的标志。黑旗代表朝阳商会,因为旗帜的含义是领袖,商会便是如此。这些银子是给商会的会费。”
陈骁诧异:“给商会十万两会费?你傻还是我傻?另一方面,你既然承认有黑色大旗的标志,就意味着承认账簿的合理性,如果你再说我在做假账,那就是纯粹的前后矛盾。”
周助语塞,咬牙道:“我依靠商会拿到不少好处,投桃报李,十万会费不多。”
“啧啧啧,有钱人就是壕气,十万居然都不多。好,看下一条。同年八月十六,你花销了三万银子,上面记载的暗语是‘破烂的匕首’。破解得知,这五个字代表某刺客组织。几日后,黄州余家遭遇刺杀,损失惨重。”
周助人麻了。
他已经确定这是自家账簿,只是不明白为何到了陈骁手中。
别说外人,就算他妻子都不知道账簿藏哪,何等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