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川眼睛都瞪大了。

“这……这怎么可能？”

凌向东叹了口气：“虽然说揭人不揭短，但是张总你腿脚不方便，所以没有真的去进行市场调研。

“我估计，应该是毕富源暗中收买了你的那些销售员，给了他们足够的回扣，所以你得到的都是错误的反馈信息。

“刚才这份合同我看了，总额度1723万，比二季度的价格还降低了10％左右，利润率已经很低了。毕富源这么做，基本就是杀鸡取卵。”

这时毕鹏飞不淡定了，骂道：“你个傻哔随便弄了点报表，糊弄谁呢！我们毕富源在涌川运营了十年了，这些客户都是……”

“少在老子面前瞎哔哔！”凌向东怒道，“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老爹怎么发家的？”

毕鹏飞顿时一愣，他刚刚接手毕富源，还真不知道这些事儿！

也是因为最近是老爹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才被赶鸭子上架。

现在，毕鹏飞只是在跑腿儿而已，这合同的具体内容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次他老爹专门交代过，康源是毕富源的主要收入来源，市场环境不好，要对人家客气一点，价格甚至可以提高15％，但是一定不能得罪康源。

但是张明川的态度这么“谦卑”，所以毕鹏飞更嚣张了，不但没有提价，还降了10％，就是为了克扣出一部分合同金额来当零花钱。

“你这份合同的明细表我已经看了，15种产品全部都是降低了收购价10％，可以说是一刀切。这种不过大脑的合同，根本就是废纸！

“不过考虑到张总和你老爹的交情，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给他打电话，这份合同货物内容不变，我的报价是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六角六分！”

听着这一串数字六，毕鹏飞恼了：“你特嘛在开玩笑？信口胡诌，你到底想干嘛？”

“许你信口胡诌个10％，就不许我随便说个价？”

凌向东一拍桌子，呵斥道：“这事儿你做不了主了！我给你10分钟的时间！你们毕富源要是续签合同，就按这个数字来，我一分钱不降！不签的话……立马滚蛋！”

张明川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手里的这批货，按照以往卖给毕富源的价格，能卖到1900万他就谢天谢地了，现在直接出来个6666万，涨价了三倍还多！

只要不是傻子，毕富源商贸公司绝对不可能签这么儿戏的合同！

思来想去，毕鹏飞还是给老爹打通了电话。

“爸，告诉你个事儿，康源被R＆E公司收购了，R＆E公司来了个人，你给我的那份合同，这傻哔报价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反正全是六……”

毕鹏飞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老先生火急火燎的声音。

“你说什么！R＆E化工？”

毕鹏飞嚣张道：“爸，这个R＆E化工来的傻逼就在我面前，你给我派几个人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最好再开一辆铲车，我得把他车砸喽！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电话那头登时传来了一声怒吼——

“什么！这个电话你是当着人家的面打的！你个孽畜啊！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