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之回来时,女人缩在他的被子里,正睡得十分香甜,不过还算有点良心,给他留了一点地方。
但他自不可能与陌生女子睡一榻,便离开房间,在檐下打坐修炼。
翌日清早醒来时,陆绮怀冲着简陋的房梁眨了眨眼,方迟钝地忆起自己身处何地,赶紧瞧瞧身侧,却是空的,也不知裴屿之睡过没有。
昨夜实在太过困倦,一时冲动蹭了人家的床,她这时想起来才有些后悔,瞧了瞧身上的被子,原本是藏青色的,被洗得发白,不过很干净。她又下意识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下榻穿好外衣鞋袜。
说来也巧,穿越前她拍的是仙侠剧,这身青衣布靴正适合这儿的服饰。
穿戴整齐出了门,却见小院里一个瘦高的人影正在练剑。
陆绮怀不知这是什么剑法,亦不懂剑,只觉他的剑招使得娴熟无比,整个人也是英朗飒爽,赏心悦目。
察得陆绮怀在旁,他便收了剑,整个人大汗淋漓,看着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裴屿之上前道:“陆前辈先去梳洗,晚辈这便去准备早饭。”
陆绮怀点头,去打了井水漱口洗面,正待坐下等饭吃,蓦地有脚步声至院外传来,她辨得并非是那小子,赶紧回了灵园。
大屏上裴屿之的小院,进来一个美貌的妇人,举止虽温婉优雅,但那副眉宇透着一股锋利之感,叫人不敢小瞧了她。
妇人探头望一眼,却未寻到人影,细细柳眉因此疑惑地纠起。
这时裴屿之正好端着三五张大饼与两碗轻粥进院,撞见她微有错愕,但转眼便恢复正常:“娘亲怎么在此?”
原来这美妇是裴屿之的娘亲方瑾,她瞄着儿子手中的托盘反问:“屿儿怎么端的两人份量?”
灵园中的陆绮怀一惊,这女人不会是怀疑她的存在了吧?
她生怕裴屿之露馅,但这少年老练得紧,当下眼不红心不跳地道:“孩儿本想去寻娘亲一道吃饭,哪知找不见您,只得先回自个儿院,偏巧就这般碰着了。”
“原来如此。”面上应和,但方瑾似乎并没有消除疑虑。
两母子坐下用饭,话不多但气氛十分融洽,他们关系定是好的。
饭间,方瑾道:“你爹去宗门一月有余,若是顺利,这两日就该回来了。”
裴屿之说:“娘且安心,爹瞧着文弱,但若真论修为,一般的劫匪奈何不了他,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芜天宗之物,谁敢抢夺?”
方瑾叹道:“但愿吧。”
饭后,裴屿之说是出门采药,晚上可能不回家过夜。方瑾怕他饿,给他备足了水与饼。
路上走过砖墙瓦房,青砖长街,街边的商铺小贩皆是古香古色,与现代的古建筑倒是十分相似。
陆绮怀以千界眼了解了许多风俗民情,晓得这地方叫九安镇,位于大兴朝南部的黎州,掌权者正是裴屿之所在的裴氏家族,而背后的势力则是黎州赫赫有名的芜天宗。
不过陆绮怀总觉芜天宗在何处听过,但硬是想不起。或许是小说看得太多,在哪本书内见过相似的吧,毕竟这宗门的名字也挺烂大街的。
说到裴屿之的父亲裴元瑾,其在族中排行老三,修炼上无甚天赋,倒对药理兴趣尚可,便只管着裴氏的华茵堂,日常看病抓药而已,说白了只是个武功较普通人强的大夫。
但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他自是被人瞧不起的,日渐没有了地位,三当家的名头名存实亡。其二哥裴元栋更是看他不顺眼,想方设法欲将他和妻儿逐出本家,平日更是各种刁难。裴屿之母子住的破落宅子便说明了这一点。
华茵堂的灵植草药都是由芜天宗种植处理后运至九安镇,但若是同来的有芜天宗丹师炼制的丹药,为表谨慎与恭敬,裴元瑾作为华茵堂堂主,都需亲自前去护送,这样来回便花了一月。须亲自前去护送,来回约要花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