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之无权无势,但也从不试着附庸何人,一天到晚埋头修炼,瞧着便是软柿子十分好欺负!
于是他常常辛苦一早上练功,在吃饭时间便有人交代活给他做,完事后赶去食堂早已什么都不剩;晚间回去,被子常是湿的,被浇了水都算是仁慈,有两回还是撒了尿上去;洗澡时放蛇咬他,走路有人撞他,连喝水都会被人“无意”打翻杯子。
最无奈的是,这些事基本是他同室弟子所为!可见他回到厢房,日子更是不好过!
气得陆绮怀有一回趁夜里将他们的裤衩都烧了,虽是一时爽快,但过后他们都赖在裴屿之身上,欺侮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将他拖到角落毒打。
门规有令,弟子不可私下斗殴,因而裴屿之始终不曾还手,毕竟他如今孤单一人,若惹了是非,根本没人帮他说话,到最后很可能还是他滚出宗门。
这之后,陆绮怀再不敢插手,但旁观他的生活,每每都忍不住落泪。
便是这样憋屈地过了一个月,这日傍晚,刚结束了修炼的裴屿之又被安排了挑水的活。
最近的水源在后山,裴屿之刚抬了半缸水,忽然在羊肠小道上与两个弟子撞上,是与他住一间的弟子。
彼时三人于道上对峙,裴屿之靠着山崖一侧,试着侧身让行。
他们却是不肯就此放过他。
叫周驰的弟子长得威武高大,据说家长开着钱庄,非常有钱。
在家中专横惯了,他来了宗门便成了他们厢房的房霸,此刻他将手搭在裴屿之的扁担上,故意加重他肩头重量,同时笑道:“哟,又挑水呢?敢情我们院子里的水缸都是你添的!可以啊裴屿之!够仗义么!”说着狠狠拍了拍他的xiong膛。
裴屿之吃痛,但拼命告诉自己要忍耐,于是即便气得青筋暴起,仍是咬牙忍着。
另一人名叫蒋三,人虽小但很能见风使舵,溜须拍马,常跟着周驰耀武扬威,此刻他见这形势,当即不屑道:“但我看这水不够清啊。”
他自水桶内沾了点水故意闻了闻,当即叫起来,“诶,你小子不会撒灵尿在里头吧?不然先帮我们尝尝看啊!”
他猛地用手舀起一捧水扑想他的脸,两人随即捧腹大笑。
裴屿之憋着怒火道:“请你们让一让。”
周驰顿时上了火,吼叫着说:“什么叫我们让一让?明明是你挡着我们的道儿了!”
“就是,要让也是你让!”蒋三不遗余力地跟着欺负。
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扯他的扁担,一月多来的火气终于是到了爆发的边缘,裴屿之干脆将水一丢,一拳便将蒋三打倒在地。
见他还手,他们亦是大火,周驰直接抄起扁担,朝裴屿之狠狠扫去!
裴屿之连忙躲避,却未防满地的水,脚下一滑,身子一倾当即往崖下倒去!
沙沙的草丛一阵作响,但过后再没了声音。
羊肠小道上,两个男弟子静默片刻,紧接着不约而同扑去找人。但地下是千万丈的悬崖,漆黑一片,哪里还看得到人?
他们颤抖着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恐惧,意识到这回真的是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