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东妶跪地给越清风号脉检查一番,对他们道:“不错,内息不足,是个连锻体三段都不到的普通人,如今已受了不小的内伤。按章公子制服他时下的气力看,怕是要昏迷数日。”
石雪岩道:“但我与他过招时,却分明感到一股很强的气势,当时他萦绕周身的黑气也诡异非常,极不好对付。这些也都不像是借外力而得之。”说完,他看向裴屿之,笑眯眯地问,“章公子觉得呢?”
一声“章公子”登时调起两人的神经。
裴屿之淡定地蹲下,亦是探查一番后无果:“确然十分蹊跷。”
陆绮怀不悦地瞪着石雪岩,心下决策要赶紧找个机会私聊一下。
便是这时,面朝牢房大门的石雪岩忽然大叫一声:“什么人!?”说话间,腰间长剑铿锵出鞘破空而去,转出大门的瞬间便传来“当”一声脆响,一道轻微的灵力波动震荡而来,明显是与谁对上了手!
四人与执事连忙追去,却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瘫坐在地微微颤抖,衣角被石雪岩的灵剑钉在了墙上!
石雪岩拔了剑,执事当即将这人抓起骂道:“何人擅闯我采湘门!?”
那人既不挣扎逃跑,也不试着辩解,只是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任由执事将他的蒙面巾扯去,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陆绮怀沉声道:“越修云。”
对方扯了扯嘴角,抬了抬眼,像是不敢看她,声音沙哑地道:“好久不见了,师姐。”
她如鲠在喉,笑笑说:“什么师姐?我也早就离开芜天宗了。”
越修云眸光微闪,最终仍是什么也没说。
眼前这个少年与从前的他同样相去甚远,原本是那般意气风的少年郎,言行举止少不了清高自傲,却不知经历了什么,如今只剩下了卑微与自嘲。
半年前他是天上熠熠生辉的星辰,如今却成了跌入尘埃的沙砾。
虽然从前的越修云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自恋狂,让陆绮怀很是反感,但平心而论他远不该遭受这些。
在鸿陵时他还给过他们解药,算是帮过忙的,这个人秉性并不坏。
陆绮怀问:“你是来找你爹的?”
“是。”越修云低垂着头,将姿态放低至难以想象的程度,“望师……望陆姑娘念在我们曾经的同门之情,放了我爹,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么一说,其他人约莫都晓得越修云是越清风的儿子,东妶漠然道:“但夜袭夑山的确然是你爹,无论是什么缘由,在事情未查清楚前,他不可离去。”
越修云急了,言辞不由激烈起来:“我爹一介凡人,哪里有能力和胆子闯进你们门派?他是被那个叫奚荆的家伙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