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越清风还未洗脱嫌疑,仍被关在采湘门的地牢,越修云也被专门看守在客房之中。
不过采湘门也不是什么铁面无私严遵法令的地方,相反这儿的狱卒都乃是医者仁心,规矩宽松许多,允许越修云前来探望。
二人到牢房时,越修云正给他爹擦拭身子,越清风因为内伤仍旧昏迷不醒,虽然地牢阴暗潮湿,但比起其他的犯人,越清风至少有暖和的衣被可穿,丹药也是不差他的。
见他们到来,越修云作揖道:“多谢你们求情,不然我爹怕是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我们没做什么,要谢就谢东妶吧。”陆绮怀说着,伸头看了看越清风,烛火映照下他的脸色比第一回他们来好多了,气色红润,当是恢复不错,醒来之日也是不远了。
越修云道:“对了,我听人说屿之你进山了?可查到些什么?”
裴屿之颔首:“我们在山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洞口,可能与奚荆袭山的目的有关。不过当时两位前辈被困山中许久,情况不好,于是我们便决定先回门派修养。”
越修云道:“两位前辈可有大碍?”
“已经没事了。”
“那往后你们准备怎么办?还进山吗?”
裴屿之道:“此事还需商榷。”
越修云点点头,不再问。
二人又与越修云浅聊了两三言,便起身离去。
便是这时,站在床畔的陆绮怀蓦地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抓,吓得她猛然回头,昏暗的牢房内,越清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死死瞪着她,神色恶狠狠的,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他几乎是使出浑身的劲儿抓住陆绮怀,想说什么,但是咬着牙关呜呜了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
“爹!你怎么了爹!?”越修云当即扑了上去,越清风像是泄了气一般,随之松开了她。
牢房外的狱卒听见响动,当即叫来医师给越清风看诊,他却已经再次昏死了过去,医师也诊断不出什么大毛病,只配了几服药,要越修云给他按时服用。
越修云送二人出地牢,对陆绮怀道:“想是我爹清醒后,奚荆的控制便也随之恢复了,吓到你了,实在抱歉。”
陆绮怀心中感叹这世事果真是变幻无常。
若是几个月前,越修云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丞相之子的时候,从来只有他蔑视别人、叫人道歉,陆绮怀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给自己赔不是。
若非他父亲误入歧途,他也不必为了家人卑微至此,更不必被世界捶打成这般面目全非。
越修云只是行事跋扈罢了,他非是罪有应得。
陆绮怀纵使有万般感慨,可越修云并不需要口头上的劝慰,因而她什么安慰之言也没说,只是颔首道:“人没事就好。”
……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山雾薄寒。
站在山脚下,裴屿之低声道:“阵灵已将空间暂时收起,如今夑山少驹山回归正常,我也不必动用空间之能了。”
陆绮怀颔首。二人正准备入山,忽然闻得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他们都是修为高强者,当即捕捉到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