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醉酒的人都是醒着醉,陈老六也是如此,虽然看起来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但是思维之中还保持着时刻的清醒,即便如此,他并没有感觉到来自流浪人的恐惧。
也许是在光明溪通道里顿悟的缘故,他直面过生死,所以并无畏惧,那挂在脖子上的牛角,上面的螺旋线迹也在不知觉中自动旋转,这一切被流浪人看的清清楚楚。
流浪人伸手欲要触碰陈老六的牛角,但却被闪躲过去,一股子酒劲儿上头,直接叫喧道:“谁给你权利的?!不准触碰我的宝贝!”
“宝贝?哈哈,一只牛角?”流浪人轻轻的点点头,“看起来确实与普通牛角不同。”
“那可不!这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与一只牛角成为兄弟,请原谅,你这家伙整体感把我逗笑了。”流浪人捂住嘴巴,始终没有正面直视陈老六。
“你知道寒冰水吗?你有经历过绝望吗,是这只牛角还有火焰拯救我于绝望之际。”陈老六将牛角拆下,放在腰间的一个挎包里,鼻子上由于被牛角吸盘,所以显得很有些红肿。
“你这帽子看起来也有些奇特。”流浪人指着上面一层牛皮道:“上面还夹带着一丁点儿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儿,就是皮有点儿糙!”
“放屁!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牛皮。”陈老六顺势将牛皮折叠成的帽子解下,放在挎包里,但是借助着雾气之中的火焰颜色,流浪人清晰的看到其中还有一件特别的物件,一个装着蚂蚁的玻璃瓶,但是蚂蚁的个头看起来却很巨大,超出一只肉眼可见蚂蚁的数万倍。
“怪人。”流浪人抬起头,眼眸中两团白烟袅袅上升。
陈老六笑了笑,招招手,表示再见。
流浪人有些奇怪,对陈老六竟然没有半点儿的威慑效果,一般的妖精能够听到自己声音的人多半不是废了就是昏厥,但他竟然和自己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流浪人明显感觉到陈老六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半妖而已。
望着陈老六衣衫不整的衣服,浓雾轻轻淡泊一些,流浪人清楚地看到陈老六在向一个小巷走去,片刻,他的迟疑似乎在凝视挎包的一瞬间得到答案,也许正是那看似并不起眼的牛角牛皮对这场塑造的浓雾产生免疫。
陈老六推开小酒楼的木门,直接倒在木板上便呼呼大睡了。
流浪人继续赶路,他手中的火柴散发出最后的光芒,忽而,整个浓雾圈从一种淡光变为最初的模样,粗布麻衣随风飘动,一只手有意压低帽檐向草坪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