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时时刻刻。
也许——
她的书法是那人教的,她的笛子是为那人学的,她送他的那个荷包也为那人绣过类似的……
反正,属于她与那人的回忆,肯定远远超乎他们的这几个月。
他好炸啊。
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只要稍稍一停,脑海里就涌现出刚刚她被那人抱着的画面,要不是他拦得早,她抬起来的那只手就回抱过去了。
“你该庆幸刚刚还没有机会抱上去,莺莺。”他喊着她的乳名,却半点温情的语调都没有,“你没见过我发疯的样子。”
远比现在恐怖的样子。
“呜……”她抬手去拉他的衣袖,虚虚的勾着,不敢用力,“没有的、没有的……”
她没有要抱上去。
她是想把笛子给东泽哥哥。
“没有什么?”他对她柔弱无力的解释充耳不闻,“和我说说,送我荷包,是真的心里有我,还是为了换来一个回榗城见他的机会,嗯?”
她刚送完他荷包就说要回来。
真是很难让人不乱想。
未等她回答,他又追问,“有没有也送过给他?”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送了啊。
自从商礼铭从军了之后,整个榗城就只有许东泽是愿意和她玩的,书塾里的同窗都不爱搭理她,他们都只和商韶钥玩,而商韶钥却最厌恶她,后来连同他们,也厌恶她了。
只有许东泽,他会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和立场。
他说,绾仪也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们不要欺负她。
她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她第一次学着绣出来的第一个荷包便是送给许东泽的,感谢他愿意和她交朋友。
她的沉默无疑就是答案。
他心里冷了一大片,“不说话就是默认,嗯?”
她泪眼汪汪的,“不一样的……”
她送给许东泽的时候,是把许东泽当成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她送给赤那驹骞的时候,是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才借它来表明心意的。
两者不是一个概念。
“我……”
“是不一样。”他嘲讽着笑,“送心上人和送我的,意义怎么可能一样。”
示爱。
还有讨好。
他显然是属于后者吧。
“原以为我家小娘子年纪尚小,及笄礼都还没有进行,跟白纸一样,不懂成人世界的情情爱爱。”
他语气薄凉。
“现下看来,明明是很懂才对。”
他捏着她的小脸,凝视。
“说说看,和他进展到哪个地步,嗯?”
她的眼泪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流。
又不说话。
“牵手了没?”他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抛到她面前让她回答。
“呜……”她摇摇脑袋,“没有……”
“又骗我呢?”他根本就不相信,黑眸沉沉的,“都让他抱你了,手还能没牵,嗯?”
那人都扬言带她私奔了,怎么可能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
“呜……”
不回答他他会生气。
回答了他又不相信。
她也会觉得委屈。因为她和许东泽真的没有牵过手,他们平时相处的时候也是中规中矩的,不会越界。
方才是许东泽第一次抱她,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她哭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会心疼,但在此刻更占上风的,是他的醋意,几乎已经翻山倒海了,“他亲过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