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夫人有请。”
这日,商绾仪正拿着宣纸铺在桌面上,准备完成好几日前答应了要送予婢女的字画。
还没拿起笔,就有人来喊她了。
夫人……?
有了前车之鉴,商绾仪一开始以为又是赤那展川使的坏主意,但认出来了面前站着的婢女是跟在易文贞身边侍候的。
所以,是易文贞喊她?
商绾仪立马局促不安起来,小手揪着衣裳,“阿骞也在嘛……?”
“回可敦,可汗不在。”那婢女如实回答。
她更慌张了,咬了咬唇,还是连桌子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便跟着婢女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
到达厅堂,才发现罗舒西也在,就减少了些不安。
“阿娘,嫂嫂。”她行礼问好。
“嗯,坐下吧。”易文贞招了招手,使唤婢女为她倒茶。
“多谢阿娘。”她拘谨的往她们对面的椅子坐下。
不怪她拘谨,毕竟来了吉溟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单独的和她们聊过天谈过心,每次都有赤那驹骞陪着她的。
不过他今日练兵,不在。
“别紧张。”罗舒西朝她笑了笑,“阿娘只是想与你谈谈心。”
“嗯,绾仪知道的。”她乖巧的直起腰背坐着。
谈不上很害怕,也谈不上很放松。
“绾仪。”易文贞唤她。
“阿娘,您说。”商绾仪目光看过去,认认真真的听她们说话。
“你嫁到我们吉溟前前后后也有一年了,你与驹骞的感情好,恩爱有加,大家都看得出来。但你的肚子,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易文贞看着她平坦的肚子,问得也是很直接。
商绾仪闻言,有些窘迫,脸颊立马烫了起来,但也是乖乖回答,“阿娘,我身子还没有调理过来……阿骞说我们不着急要孩子……”
他说要等她长大一点。
兄长也叮嘱她不准怎么早怀有身孕。
都怕她身子承受不住。
“还未调理过来?”易文贞皱了皱眉,不理解,“不是每日都有熬汤用药吗?怎么身子还这么虚?”
她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因为先前落下的病根实在太多太重,短时间内靠着补汤的滋润,效果也不过是微乎其微,大夫也说不能急于求成,否则还会适得其反。
“许是之前在榗城受苦了。”罗舒西替她说话,“绾仪着实还小,怕是现在怀了身孕也不知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母亲,倒不如再让她多学学,等适应了……”
“适应?”易文贞打断她的话,“都一年了,还有什么是适应不了的?想当初你嫁来我们这,才两个月就怀有身孕了。”
有对比才有不满。
商绾仪也能明白易文贞身为他的母亲对抱孙子的期盼,唇瓣紧抿,又松开,“阿娘,您放心,等我身子好些,一定很快可以怀上的。”
等她身子好些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赤那驹骞是吉溟可汗,身上自然担当着为吉溟传宗接代的责任,而她身为他的妻,自然也要尽力的去开枝散叶。
可都一年了,一个孩子都没有。
还怎么盼她多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