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东厂督主的车架浩浩荡荡驶出城门,跑到城郊的千鲤庄一住便是半月,似是不打算再回来一般。
此时顿时成为上到百官,下至街头巷尾的关注焦点和谈资。
有人曾看到,当天严东楼曾颤颤巍巍的走出许宅,最后在下人的搀扶下才坐上马车。
还有人曾看到,严东楼全程嘟囔个不停,含混不清,似乎已经疯癫。
更有严府的知情人透露,严东楼回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大骂了许东仙三个时辰,没有一句能上的了台面,更没有一句重复!
严家与许东仙之间的关系,顿时变得破朔迷离,让有心之人仿佛看到了可乘之机。
“王爷,好消息!严家与许东仙之间,一定是因为被劫走的银两数目相差过大,相互猜忌,反目成仇了!”
大雨滂沱之中,张梦岳身披青色雨服,怀揣高价从严府下人手中买来的情报,满怀欣喜的走入王府书房。
庆王正与徐静云、高长卿两位老师围坐在炉火旁,一见张梦岳走进来,连忙起身招呼道:“张师父辛苦了,快将雨服去了,一起过来烤烤火!”
徐静云与高长卿两位老臣见庆王起身相迎,自是默不作声的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全然置身事外。
张梦岳目光扫过厅内,并没有看到与王爷形影不离的王妃,当即怅然若失的解起雨服绑带。
一双素手忽然从身后探来,轻柔拂过张梦岳的肩头,为他将雨服摘下。
嗅到指尖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张梦岳忽觉不对,连忙转身看去。
正是那位在王府中身份尊贵,却仍旧不改质朴清纯的女人,手中托着湿漉漉的雨服,微笑着低下了头。
张梦岳一时失神,连忙惊醒过来,后腿两步,慌张行礼道:“下官失礼,怎可劳烦王妃!”
“无妨,是本王安排王妃为张师父更衣的!”
庆王笑着走上前,拉着张梦岳的手说道:“张师父此番计策甚妙,不但让严家忙的焦头烂额,还让严东楼与许东仙之间决裂,该当享此殊荣,等到严家或许东仙任何一方倒台,本王自当亲自奉酒,与张师父在府中一醉!”
“王爷,这一切都是下官该做的,您实在不该委屈王妃!”
张梦岳微微侧头,偷偷看向童王妃,眼底藏着一丝怜惜。
童王妃看到张梦岳的目光,双眸微微一颤,慌忙欠身还礼,匆匆退入屏风之后。
虽然一言未发,但却在张梦岳的心中留下了无限遐想!
“张师父快来,说说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忽然不觉的庆王,满脸欢喜的拉着张梦岳走到炉火前坐下,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张梦岳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一只手指粗细的竹筒交予庆王,郑重道:“严府与东厂彻底决裂,如今孤立无援的严东楼决定二次巡河,进一步压榨手下的那帮贪官!如果我们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再次让严家收上来的脏银不翼而飞,我看严党内部就快自行瓦解了!”
“好!好!”
庆王满意的连连点头,笑着说道:“那就还像之前一样,张师父负责安排人手,收缴来的银子交给徐师父和高师父,借由户部的渠道散到各地灾民手中!”
“是!”
张梦岳自信满满的抱拳拱手。
“谨遵王爷旨意!”
徐静云与高长卿只是点头应声,敷衍至极。
京郊,千鲤庄。
许东仙静坐在躺椅之上,望着垂在湖面上的鱼线,转头看向偷偷从后门潜入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