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仙还是人不是!让我师弟站在船头做什么,做盾牌吗?”
无止站在船头,指着乘风驶来的巨船一阵骂骂咧咧,作势便要跃上对方船头,搭救自己的同门师弟。
俞存剑一把拉住无止,沉声道:“冷静,许东仙这么做就是为了引你上钩,你现在冲过去,必定是羊入虎口,中了他的计谋!”
巨船又驶的近了些,双方相隔不足半里,无需太平屿上的斥候,也能看清彼此。
“师兄!”
五艘巨船船头,各站着两名僧人,远远看到无止,立刻挥手高呼起来。
俞存剑见状,不禁皱眉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收到约束,许东仙到底要做什么吗?”
无止闻言,立刻趴在船头大喊道:“许东仙他人呢?到底再搞什么鬼?”
“许督主,并不在船上啊!”
十位僧人高声喊道。
“那船上还有谁?”
俞存剑连忙上前问道。
“除了船工,就只有我们了,还有好多银子!”
十位僧人如实答道。
无止和俞存剑同时陷入呆滞,如此局面,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明明约好大运河上一决胜负,许东仙怎么会不来呢?
“难道是你的阵法太过厉害,许东仙怕了?”
无止转头看向俞存剑,忍不住叹道。
俞存剑淡淡看了无止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无止摇了摇头,说道:“没可能,他连大宗师都不怕,怎么会怕你?”
俞存剑目光闪烁,若有所思道:“当初在天岱山上,许东仙曾说过,要是我今日带着官银逃之夭夭,就不再追究,看来他是有意让我们劫走这些不义之财,之前屡次放过我们,也是为了现在,能让这些银两通过我们回到灾民手中!”
无止看着一脸动容的俞存剑,诧异道:“这是大奸大恶之人能做出来的事?”
俞存剑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有些人示之以人的并非是他们的这面目,看来是我一直误会许东仙了,这位东厂督主,心中还是有大义的!”
无止看着俞存剑那一脸推崇备至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问道:“你先别感动了,现在该怎么办?”
俞存剑满脸激动的振臂高呼道:“逼停敌船,搬运脏银,立刻退出运河主道!”
“是!”
所有士兵纷纷应和,驱船上前,搭上云梯,将巨船之上的金银搬运一空。
至于船上的船工,都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也没有任何反抗,自然无人为难。
而十位小灵山弟子,则顺利的回到了俞存剑和无止的面前。
“回来就好,许东仙没有为难你们吧?”
无止看着众位师弟,一脸欣慰的问道。
众人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许督主对我们都非常照顾,还传授我们实战心得,并找机会让我们施展。”
“许东仙,果然仁义啊!”
无止不禁感慨道。
俞存剑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于是说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既然许东仙不愿为难,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以免夜长梦多!”
说罢,长枪高举,枪尖在空中转了一圈。
十艘满载银山的战舰立刻调头,准备顺风前往下游的岔道口,逃遁于无形。
“敌袭!”
就在一切都顺利的异乎寻常之时,太平屿上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俞存剑神色一变,随即举目四望,但见一道锋锐无匹寒芒从一侧岸边亮起,宛如一柄利剑般切开河面,一直蔓延到河岸的另一边。
河水被剑气劈开后并未立即复原,而是在河面上留下一条深达数丈的剑痕,任由两侧江水不断倒灌,仍旧无法抹平这道仿若能吞噬一切的鸿沟。
“停船!”
俞存剑眼看着河沟在前,如果强行闯过去,必定船毁人亡,立刻下令各船抛锚,暂停去势。
就在十艘战舰刚刚停稳之时,一叶孤舟从河岸飘出,一袭白袍立于小船之上,手中一柄嵌满宝石翠玉的宝剑分外夺目。
俞存剑与无止对视一眼,目光之中尽是无奈。
一剑横贯江面,剑气凝而不散,形成天堑,所需内劲只庞大,难以估量!
普天之下,除了大宗师,唯有许东仙能够做到!
小船无需操控,自行驶到运河中心,缓缓调转船头,隔着水面天堑,停于十艘战舰之前。
“千万别以为本督主会大发慈悲,只是对付你们这群小杂鱼,本督主还用不上帮手!”
许东仙站在孤舟之上,手中随意拄着天子剑,淡然冷笑,声音却犹如天雷滚滚,回荡在十艘战舰上空。
俞存剑与无止脸色涨红的低着头,若不是大敌当前,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刚才竟然觉得许东仙是大仁大义之士,他仁义个屁!
“许东仙!既然你想要阻拦我们,为何不一开始就留在船上,反而给我们机会取走银子?”
俞存剑一脸不甘走上船头,高声质问道。
许东仙微微一笑,淡然道:“我与严东楼早有约定,这些银子只要过了你们的手,本督主就占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