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头抬起来,就算认领军规,你们也是堂堂正正的军人!”
俞存剑忽然一声大喝。
三十六员战将立刻挺直上身,目光坚毅的直视前方。
这是深入骨髓的服从将令,即便刀斧加身也不能改变的习惯。
俞存剑看着众人,大声吼道:“都记着,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你们仍旧是大齐最精锐的战士!用我教给你们的一切,去为大齐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强军,让你们手下的士兵记住,永远都要忠于大齐,忠于皇上!”
“是!”
三十六员战将热泪盈眶,齐声应和。
哪怕会受到更严厉的惩处,这一声呐喊也毫不后悔。
一旁的顾玉棠默默点头,并未加重责罚。
将领可以重罚,但是其心中的忠勇之气不可折!
一旦磨掉了忠勇,那这三十六个将领也就算是废了。
许东仙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俞将军好一副忠勇之心,但你却做尽了不忠不义之事,怎么有脸面训斥昔日下属的呢?”
俞存剑转头看着许东仙,傲然道:“俞某一生行事,只求忠君体国,保境安民,任凭你如何诋毁,也不可磨灭!”
“那好,就请俞将军和诸位高僧跟我走一趟,看看你的到底忠的是谁,保的又是谁!”
许东仙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三十六位将领,沉声道:“三十军棍,立刻行刑!”
五万大军围于一处,看着诸将被当众行刑。
即便皮开肉绽,众人仍旧面不改色,直到扛过了三十军棍,方才昏死过去。
观刑的士兵无不被这份血勇刚毅所折服,赞叹与敬佩皆是由心而发,一支悍勇强军的军魂,也逐渐萌发雏形!
行刑过后,众士兵自发抬起晕厥的将领,浩浩荡荡的返回锦都城。
堤岸之下,十余匹快马疾驰,一路向北而去。
除了许东仙和顾玉棠外,只带了无止等众僧人,一同押解满身镣铐,绑在马背上的俞存剑。
直至星夜,众人终于赶到海岱边界,停在一处山坡上,趁着夜色俯视着下方渡口前停靠的船只。
九艘大船,皆是兵部登记在册的战舰,此时却满载金银,停在了民间商船所用的码头上。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运走的银子,看来也不是那么难追回嘛?”
许东仙转头看向俞存剑,笑着问道。
俞存剑双眉紧皱,摇头道:“不可能,我的计划是让他们一路不停,穿过海岱境内进入大海,再转陆路将银子运往西北灾区,为何会在此处停靠!”
既然这些战舰已被许东仙追上,那就不可能在逃出东厂的掌心了,俞存剑此刻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计划,只是想弄明白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错,让自己的计划功归一篑!
一旁的顾玉棠忽然开口道:“西北连年大旱,据说民怨已成鼎沸之势,若是这批银子真能用于赈灾,的确算是天大的功劳了!”
“是啊!关键是这些银子,要真的到达西北才行!”
许东仙冷笑道。
说话间,几艘大船从北方驶来,与九艘战舰停靠在一起。
人头攒动之间,所有银钱已经被运上了大船之中。
而后大船之上飞起几只信鸽,才调转船头,重新向北驶去。
“看来,俞将军失手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到京城了!”
许东仙意味深长的笑道,而后曲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口哨。
下方码头周围,顿时亮起数百只火把,将船上船下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后,一人一骑立刻飞奔上山坡。
俞存剑看清来人正是许东仙麾下的光头后,顿时遍体生寒。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许东仙的监视之下,根本就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督主,船上空无一物,人和银子都被搬空了!”
钟岳停在身前,拱手禀报道。
许东仙点了点头,玩味道:“给俞将军说说,带走银子的是什么船。”
“名义上挂在户部,实际上是泰康粮号的船!”
钟岳立刻答道。
许东仙又问道:“那这泰康粮号,在西北可有分号?”
“没有!”
钟岳立刻摇头,而后看向俞存剑,笑着说道:“这艘船的目的地,是京郊,鬼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