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再礼敬贤才的君王,也不过如此了!
许东仙转头看向人群之后,皱眉道:“高大人,今日是颖王府大喜的日子,本督主并不想见血,识趣一点,自行离开吧!”
“哼!老夫今日是替庆王来道贺的,既然已全了兄弟之礼,老夫也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告辞!”
高长卿一扫衣袖,大步走出院门。
许东仙并未在多看一眼,迈步走入后院。
书房之中,顾玉棠身着绣金蟒袍,头戴白玉冠,单手背在身后,提笔挥毫,书写着一张又一张圣旨。
“王爷的字,苍劲混雄,又不失灵动秀气,足可见才学志向,将来若是能够登上皇位,必定是治大国如烹小鲜的一代明君!”
张梦岳站在桌案之前,连连拍手称赞,语气却忽然婉转道:“只是历来明君,都不该重用东厂这样的机构,王爷若是有凌云之志,当行王霸正道,及早未雨绸缪,舍弃那些在史书上令人诟病的鬼蜮伎俩!”
顾玉棠仍旧淡定运笔,并未认可,也并未斥责,仿佛全然没听到一般。
“王爷?”
张梦岳小声询问,眼中满是紧张。
身为东厂使者,说出方才那番话已经是杀身之祸,可只要能让颖王明白东厂之势可借一时,绝不可借一世的道理,自己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大齐如今积弊已久,若是再无明君出世,恐怕距离亡国不远矣!
皇帝沉迷修炼,大齐能有如今的乱象,他也是没少出力的。
庆王优柔寡断,气量短小,做个守成之主倒还勉强,可若想中兴治世,简直是白日做梦!
为国家气运计,为天下黎民计,颖王无疑都是最佳人选!
才华气度,能力抱负,皆是上乘之姿,唯一可惜的就是与东厂牵涉太深,恐怕遭人非议,引得一些有心归附的朝臣望而却步!
要是颖王能够下定决心,将东厂先用后弃,就算将自己这位东厂使者一同连坐,张梦岳也死而无憾了!
“张大人忧君忧国,处处为颖王殿下考虑,本督主甚是欣慰啊!”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并无愤怒,只是略带些嘲弄。
张梦岳猛然回首,红蟒白袍分外刺眼,登时不寒而栗。
“督主!下官对颖王所言,皆是治国正道,绝对无心背叛东厂,如若责备,请罚下官一人之罪,莫要迁怒与颖王殿下!”
张梦岳跪地起誓,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更是抱着必死之志。
许东仙淡然走进书房,还未开口,冥冥中已传来提示。
“颖王府,书房签到成功,获得满层擒龙功!”
繁杂的武学奥义随即浮现脑海。
擒龙功是一门将内劲化为巧劲的武学,寻常内家功夫追求威力,一味寻求内劲外放的技巧,从而提升招式的杀伤力。
但擒龙功另辟蹊径,将内劲化为拉扯之力,形成巨大吸劲,能凌空取物或是擒人。
手段之妙,非仙人不可及。
许东仙回过神后,并未理会跪在身前的张梦岳,转头望向桌案上的圣旨,赞道:“好字!”
顾玉棠忽然停笔,抬头看向许东仙,微笑着轻轻招手道:“来!”
许东仙走到桌案前,接过顾玉棠递来的笔,微微挑眉,以做询问。
顾玉棠顺势握住许东仙的手背,反手按在其腰间,一边调整他的身形,一边在圣旨上慢慢书写。
“你之前写给母妃的圣旨我看了,虽然没有错字,但太过潦草,今后只要有时间,就由本王来教你写字!”
顾玉棠笑着说道,笔下龙飞凤舞不停,按在腰间的手也愈发的不老实。
张梦岳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不等许东仙处置,自己去找个干净地方自裁算了!
但在这是,顾玉棠忽然开口,虽未看向张梦岳,却是字字句句都是说给他听。
“世人都看错了许东仙,你也看错了本王!许东仙若是以权谋私,祸国殃民,那代表着至高皇权的玉玺为何会摆在本王的案头?”
顾玉棠轻轻抬眼,凝视着张梦岳,沉声道:“而且你记好,本王确有匡扶社稷之心,但若无身前之人相伴,纵使君临天下,也是无趣!”
“是!”
张梦岳连忙叩首,高呼道:“臣知罪,请许督主和颖王责罚!”
许东仙轻叹一口气,轻声道:“你在我东厂的身份,本就专门为辅佐颖王设立的,你刚才所说之言却是正道,没什么可罚的,只是你要记住,倘若有一天东厂覆灭,你也一样难逃!”
张梦岳挺起上身,眼中的复杂申请尽数变成决然,重又叩首道:“无论东厂境地为何,属下定与东厂同生同死!”
“行,只要还忠心就好,先出去后者吧!”
许东仙抬手轻挥,看着张梦岳起身能走出门外,转头问道:“故意占我便宜?”
顾玉棠轻轻一推许东仙腰眼,转身走到案前,洒脱道:“本王虽是女儿身,但自幼将自己视为男人,因此从未想过会看上任何男人,更不可能喜欢女人,能入我眼,唯你一人!”
女儿柔肠,男子气魄,皆凝于一身,敢爱敢恨,更敢明言!
许东仙看着突然表明心意的顾玉棠,摇头笑道:“先说好,就算你将来想要裁撤东厂,我也不可能入宫当娘娘!”
顾玉棠也是淡然一笑,说道:“这些天经手政务,本王已有些心得,本朝内阁,六部,司礼监,互为独立,相互制衡,缺一不可,东厂既然为司礼监手中的刀,当然也不可或缺,而且必须要交给可靠的人手中!”
许东仙点头道:“殿下的心意,我明白了!不论何时何地,本督主永远都值得殿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