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婚的是淮阳公主和赵国公,从现在起只是李世民和杨暄宁。”李世民的骏马在大兴城的街上飞驰,很快与那灯火如昼的夜色融在了一处。今日这样的婚礼,杨暄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很久没有再仔细看看这生她养她的大兴城,此时它和父皇在时一样喧闹,一样的迷人。那些曾经的欢乐悲伤似乎都像眼前这芙蓉池的幻影,都随着奔跑的骏马风驰电掣往身后去了。今晚,不去想过去,不去想将来,且让她只做一回杨暄宁,而他只做他的李世民。
“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和先帝来这芙蓉池,曾从岸边假山摔了下去?”李世民望着芙蓉池边影影绰绰的游人突然道。杨暄宁不禁奇怪,她小时候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李世民低头从衣袖中取出来一个小金盒递给了杨暄宁,示意她打开看看。杨暄宁一脸疑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支小玉兔月桂簪。这是……她记得这支金簪,这是她五岁那年在芙蓉池边嬉闹遗落的,原本是一对。依稀记得她在假山上捉迷藏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头也磕破了还吃了好多药。但父皇母后从来没提过她是怎么回来的,只说是柴绍他们带着千牛卫给背回来的。
“当时背着你我就想啊,这至尊最爱的小公主要是磕傻了,以后可就很难嫁出去了。没想到现在不但没傻,以后怕是要天天和我斗法了。”李世民望着杨暄宁,目光如同当年。
“所以,当年背我回宫的人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柴绍他们发现我的?”杨暄宁觉得不可思议,当年那人其实是他。
“他那么精领赏的时候知道排第一个,你当时那么重,这苦活当然我来做了。”柴绍为此得了很多赏赐,也不知道有没有分给他,这可真是他的好兄弟啊。那是李世民第一次随父母见到炀帝和萧皇后,第一次离她最近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忘记过。
李世民抬手将金簪为她重新插上,这一刻他已经等了许久许久。“存了这么多年,是该完璧归赵了。”他沉沉道。“我不重。”杨暄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了这句话,望着李世民的眼睛她突然脸颊就红了。
池光潋滟芙蓉影,月映澄江天雾开。举目之间,双影交颈缠绵。天地之间,唯他,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