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克美其特村的村民是塔吉克族人,属于瓦罕塔吉克,是从阿富汗迁徙过来的。
但是天冷下雨,气温只有几度,我们没有看到房子外面有人。
想和花儿一起去找戴“库勒塔”的塔吉克族美女们聊聊人生,聊聊理想,结果这美好的愿望落空了,心中有失落。
如果我们去随意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结果出来的却是一位大叔,那会很尴尬,会唐突得让人想撞墙。
新藏公路上也没有一辆汽车经过,冷冷清清,显得很诡异。
离九点半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俩傻傻坐在舞台上发呆,像两尊塑像,看着舞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
檐头滴落的水珠,相同间隔地砸出声响。
时间似乎很漫长,我们永远也坐不到尽头。
我把手伸过去搭在花儿的肩膀上,把她搂了过来。
我轻声问:“花儿,累吗?”
花儿摇着头说:“不累”
“骑了一百公里缓上坡,还不累啊?”
“真的不累”
“要不,继续往前翻过库地达坂?”
“离库地村还有好几十公里呢,那得走夜路。”
“要不现在无所事事”
花儿仰起头来问我:“吃馕不?我拿给你。”
我坚决地说:“不吃”
“不饿吗?”
“不饿,坐着看看下雨吧。”
“我煮点开水,泡点红茶吧。”
“好啊,下雨天喝红茶就是舒服。”
花儿在用户外气炉烧水,我问:“在这里扎帐篷,怕吗?”
花儿背着对着我,反问我:“怕啥?”
“人生地不熟,还是少数民族的地方。”
花儿回头瞄了我一眼,说:“少数民族也是人嘛,又不是野兽。”
我拍着胸膛,说:“咸蛋超人在此,不用怕。”
“哈哈”,花儿大笑,我也跟着笑起来。
也许是因为下雨,再加上逆风,后面的骑友没有上来阿克美其特村,宽阔舞台成为仅有我们两个表演者的天地。
八月末,广州的气温还是30多度,我们俩却在阿克美其特村,被寒冷的夜折磨的像狗一样,蜷缩着身体,熬过了一宿。
新藏线上流行一首顺口溜,它是这么唱的:
“行车新藏线,不亚蜀道难。库地达坂险,犹似鬼门关;麻扎达坂尖,陡升五千三;黑卡达坂旋,九十九道弯。界山达坂弯,伸手可摸天。”。
库地达坂是我们骑行新藏线翻越的第一座达坂。
达坂,是蒙古语的汉译,意思是山口。
当地流传,库地达坂是“连猴子都爬不上去的雪山”,山路异常陡峭,危机重重。
早上,老天开眼,雨已经停下,风已经变小。
花儿一早起来熬了一锅小米粥作为早餐,赶走了一夜的寒冷和倦意。
吃过早餐后,从阿克美其特村出发,继续缓上坡,随后坡度逐渐变陡。
翻越库地达坂的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一辆车,仿佛这是专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星球。
前方悬在半空中“之”字型的新藏公路盘山段,在山里绕来绕去,从这个山腰盘到那个山腰,然后又钻进另一个山腰,最后在高处消失不见。
新藏线像神龙一样见首不见尾,令人望而生畏。